“不不不,那是一種感覺。她們倆有給人CP感。”
“天,這年頭,漂亮的妹子怎麼都是同性戀啊!叫我們男人怎麼娶老婆?”
“你就别多想了。這麼優質的妹子,跟你有什麼關系?”
“哎,得不到,想想都不行了?”
“看來,自古美人天然彎……”
原本一根根穿滿肉的串串,變成了隻剩光秃秃鐵釺的串串。
顧念摸了摸,撐得圓圓的肚子,心裡很滿足。
見着她一副吃飽喝足的樣子,敏舒心裡面也跟着一暖。
她情不自禁,又想擡手刮她的鼻子,卻被顧念在中途握住了手指:“不許刮了,鼻子都要塌了。快去結賬。”
敏舒無奈地從褲子口袋裡掏出,被各種卡和百元大鈔,塞得鼓鼓的短款錢包。
顧念倒吸了口涼氣:“你吃個宵夜,都帶這麼多錢出門,不怕被搶嗎?”
是支付寶不好用,還是微信支付不方便?
至于要帶這麼多現金出門……
敏舒彈了一下她的翹鼻子:“我的錢,也就你能搶得走了。”
說完,走去了收銀台。
她轉過身,背對着顧念,臉上再又浮現出複雜的神色。
怅然,無奈,落寞,好幾種消極的表情,交雜在一起。
敏舒對老闆道:“你好,請問多少錢?”
老闆再次近看敏舒,還是被這張美麗的臉孔,給弄得不好意思了一下。
他紅着張老臉,說了聲:“五十七。”
隔了一秒,來了句:“給五十就好,七塊錢就不用了。”
敏舒将一張面值一百的鈔票放在台上,輕輕道了謝,不等老闆開口,就走出了燒烤店。
顧念站在門口的折疊桌旁笑得甜美,向她招了招手。
複雜之色褪去,笑意重新爬上眉眼,敏舒快步走上前,牽住了她的手。
走在夜間的街道,迎面吹來的風帶着秋涼:“念念……”
“嗯?”敏舒突然叫了她一聲,顧念疑惑地側過頭。
入眼的是敏舒瘦削的側臉。
下巴尖尖的,像一隻聰明,但又少言寡語的狐狸。
“這周五去看《天鵝湖》的芭蕾舞劇怎麼樣?”敏舒目視前方,直挺的鼻梁,顯得她的側臉立體到完美。
敏舒:“正好有人送了我兩張票。”
“嗯!”顧念握了下敏舒的手,這感覺還如四年前的那天。
顧念的爸爸媽媽是很文藝的人。
她還很小的時候,顧爸爸和顧媽媽就喜歡帶她去看各種話劇,歌劇,芭蕾舞劇……
因為顧媽媽尤其愛芭蕾舞劇《天鵝湖》,隻要這個劇在顧念家所住的城市,或附近城市上演,一家三口一定要一睹為快。
這已經是顧家的一項傳統了。
在她們大學二年級的時候,俄羅斯的《天鵝湖》芭蕾舞劇團,正好在墨爾本有演出。
顧念從網上看到消息非常想去,但是查了查往返機票,和在那裡住一晚的酒店費用,遲遲下不了決心。
直到有一天,顧念從外面回到家。見敏舒坐在沙發上,看樣子等她好半天了。
“《天鵝湖》的票,你買了嗎?”敏舒問她。
“沒有啊。”顧念換鞋子,把包放在鞋櫃上。
“那正好,有朋友送了我兩張票。一起去看?”敏舒沒有看顧念,說起這話的時候,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
“哪個朋友這麼好,我認識嗎?”顧念知道,敏舒在澳洲沒什麼朋友。
她個性孤高,不愛言辭。
雖然周圍人都很願意和她交朋友,可她卻很難和别人走得近。
“你不認識。”敏舒迅速回道,不自在地拿起一個茶幾上的橙子,剝起皮來。
“機票和酒店我也訂好了。”她繼續剝着橙子,似乎在講一個很平常的事情。
顧念聽她這麼說,第一反應是,自己可以看到朝思暮想的演出了;第二反應是,敏舒她竟然這麼貼心,完全是出乎意料的驚喜。
演出的票,肯定是敏舒自己買的。
但是,内斂的她,又怎麼可能輕易承認……?
她來不及穿拖鞋,光腳朝敏舒奔去:“小舒,你真的是太好了!”
顧念抱着敏舒的頸子,一個勁地磨蹭,把橙子從她手裡拿出來,挽過她的手,與她十指交握。
四目相對間,顧念親了上去。
敏舒的唇很軟,很好親。
她忍不住用牙齒,在她的唇瓣上咬了一下,感受着她略微吃痛的一瑟縮。
“謝謝。”這一次也和那一次一樣,票是敏舒特意買的。
她的小舒,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愛一個人愛到骨子裡去,也不會把“愛你”挂在嘴邊,可是行動裡飽含深情。
經常有人對顧念說:“敏舒這人有什麼好?除了長得美,上進有能力,家裡有錢,也沒什麼吸引人的地方了。”
然而話剛說完,都會立馬咬一下自己的舌頭:“不對啊!這樣說,敏舒很完美。”
每當這個時候,顧念都會笑得很甜蜜。
她懂朋友們的意思,敏舒不浪漫不溫柔;共情能力差;連調情的話,都很少能說出口。
永遠繃着張沒有表情的臉。
上學的時候,就是看課本做題,研究案例,閱讀各種财經類和政界的新聞;工作了,更是一個十足的工作狂,似乎生活裡除了上班加班,就沒有其他事情可幹。
今晚的燭光晚餐,也不知是敏舒多久,才會心血來潮幹一次。
顧念不用猜也曉得,玫瑰肯定是賣花的人擺的,法餐也是飯店派車送上門的。
敏舒要做的,就是在顧念回家之前,先到家,醒個葡萄酒。
不過,這又怎麼樣呢?
小舒的好,從不比别的戀人來得少。
她也會細心地記下自己的願望,裝作一場巧合,來幫自己實現;她也會努力搞一場浪漫,盡管真的是沒有多少創意可言。
這個世界上沒有完美情人,隻有自己才明了,她對别人淡漠,卻對自己溫柔的時候,這感覺有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