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上是關于未來城市的構造。

“是張琦推的，最近火得要命。”楊思嘉想了想，“其實我還想讓張琦給我介紹這人，我也算一算。”

“他現在也住在别墅。”

楊思嘉正要點頭，開口一瞬間突然愣住了，“他也住在别墅？你們别墅……”

“不擠嗎？”

宋小路假裝沒聽懂弦外之音，“不擠啊，四百多平，有三層高。”

楊思嘉翻了個白眼，“我說你們現在四個人在一塊了吧？”

“張琦一個人吃得消？”

像是想到了什麼，楊思嘉不懷好意地壓低了聲音，“所以張琦是縱欲過度，不行了？”

“不對，”楊思嘉很快就否認了自己的想法，“張琦跟我說過，他隻對你有點沖動。”

宋小路尴尬地扯了扯自己的嘴角。

“其實并不是難以啟齒的事，”楊思嘉不以為然，“很多人壓力比較大，就會在某些事上尋求一些刺激，反正無傷大雅，隻要雙方溝通好，适可而止，其實也很有趣的。”

宋小路抿了抿嘴唇，“聽這個意思，楊醫生想試試？”

楊思嘉立刻擺了擺手，“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這件事的。”

話題至此，楊思嘉想了想，“不過我們現在在讨論，你是從哪裡來的？”

“你相信其實每個世界都是被創造出來的，這個說法嗎？”

“你又扯到了神學？”楊思嘉想了想，“我其實是唯物主義。”

“不是神，”宋小路平淡地說道，“比如你看的書，看得電視劇，有故事，有故事就有它的世界。”

楊思嘉已經很努力地在消化宋小路的話，但是他完全聽不懂，“啊，這個意思啊。”

宋小路冷笑一聲，“沒聽懂吧！”

“确實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宋小路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個世界其實隻是我那個世界裡面的一個故事。”

楊思嘉愣了一下，“所以你不是未來來得？”

“張琦和謝勳是這個故事的主角。”

楊思嘉的思緒像是一團亂糟糟的毛線，“書裡的主角？”

“所以你才說……”

宋小路點了點頭，“他們是主角，我是那位炮灰配角。”

“你說得好像一本小說。”楊思嘉找到了毛線的開頭，“所以你得意思是，你穿書了！”

宋小路欣慰地打了一個響指，但這次不等他開口誇獎，急診室的燈滅掉了。

“沒什麼事，有點貧血。”

楊思嘉松了一口氣，回頭看宋小路，他反而更加鎮定。

“主角不會死？”

“不僅如此，主角之間還是雙潔設定。”

楊思嘉了然地點了點頭，随後豎起大拇指，“别告訴我，這故事是你編的？”

“不是，”宋小路翻了個白眼，“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我一直在找想要離開的辦法。”

“所以你不喜歡張琦？”

“宋小路喜歡。”宋小路抿了抿嘴唇，“故事裡，宋小路是炮灰惡毒男配，因為阻擋主角相愛，最後被張琦虐殺了。”

“你會愛上要殺掉你的人嗎？”

楊思嘉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張琦不會殺了你，他……”

“我們都無法阻擋人設的擺布，就像……”宋小路沉默了一下，“我想逃離張琦，但是一次也沒有成功過。”

“就像是他對我動情，他同樣無法跟我在一起。”

“我們之間隻有虐打這一個選項，除此之外，都是錯誤。”

“可是按照你這麼說，張琦應該和謝勳在一起？”

楊思嘉小心翼翼地解釋着，“但是他們沒有，你覺得會不會……”

“不會。”宋小路想了想，“确實有一些事和原本書裡不一樣，但是，該發生的都會發生。”

“就好像你明明不喜歡當醫生，但是還是莫名其妙地走上了這一條路。”

“楊思嘉，你的人設就是張琦身邊的醫生。”

張琦在觀察室裡渡過了他的觀察期，此刻他已經被轉回單人病房。

宋小路看着昏睡的張琦，心裡泛起一股連他自己也道不明的情緒。

“我不想死。”宋小路輕輕說着，他和重生的戴熙不一樣，他沒有想要奪走主角光環，進而取而代之。

宋小路隻想安靜地當自己的炮灰，過着不鹹不淡的平靜生活。

“如果你說得沒錯，你的結局一定是死的話，會不會你死了，就擺脫了這個人設？”

楊思嘉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就好像我的人設是醫生，然後我當了醫生，那之後，我再做什麼，好像也沒什麼阻礙。”

楊思嘉的話一下就打開了宋小路的思路。

他本來一根筋地想要撮合主角，進而使得自己的命運發生改變。

但他隻拿了破壞的劇本，所以撮合的這條線根本走不通。

可倘若他直接完成了他的結局，或許他就可以從整個故事中跳脫出來。

想明白這些之後，宋小路拍了拍楊思嘉的肩膀，“謝謝。”

楊思嘉有些慌亂，“你不會尋死吧？我剛剛亂說得！”

“我不會死，我是為了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