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吃。”榮千羽答道。

婆婆又笑着離開了。

半夜，睡不着地高雨濛問道：“你說程師兄還好嗎？”

“不知道。”

“你那師姐沒問題嗎？”

“不知道。”

“你打算怎麼辦？”

“不知道。”

高雨濛抽出榻上的頭枕朝榮千羽砸了過去，怒道：“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我本來就不知道，”榮千羽接住枕頭無辜地說道，“反正隻要能解決那隻蜈蚣應該就沒問題了，明天再出去找找吧。”

榮千羽坐在桌旁，拿出了《山野精怪大全》，這本書她已經翻過無數次，但她不記得裡面有任何與巨型蜈蚣類妖獸相關的内容。高雨濛瞧見榮千羽沒有睡覺的打算，她也懶得睡了，索性在榻上盤腿打起坐來。

等到夜更加深了，房門突然悄無聲息地被打開了，婆婆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和正在挑燈夜讀的榮千羽對上了視線。

婆婆驚訝道：“哎呀，你們還沒睡嗎？”

榮千羽問道：“還沒呢。婆婆是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是我看你們晚上沒吃多少東西，擔心你們餓得睡不着覺，特意來看看。”婆婆臉上還是一副和藹的笑容。

“不打緊的婆婆，我們早已辟谷，不吃飯也沒關系。”

婆婆笑了笑，離開了房間。

路煙師姐的這位婆婆會不會太熱情了些？榮千羽壓下心裡的疑惑，繼續翻起書來。但她還是沒能在《山野精怪大全》中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榮千羽煩惱間聽見石子擊中窗戶木框的聲音，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窗邊，慢慢推開了窗戶。

黑漆漆的院子裡站着一個人，是程斯竹，他朝榮千羽輕輕招了招手。

“喂，高雨濛，”榮千羽低聲喊道，“是程斯竹。”

“程師兄？”高雨濛瞬間從榻上翻身下地，擠開榮千羽先一步翻過了窗戶，她沖到程斯竹身邊，抓住他的手臂問道，“程師兄，我好擔心你，你沒事吧？”

程斯竹搖頭：“我無事。”

榮千羽也緊跟着跳了出去，“你從哪冒出來的？完全沒有察覺到你的氣息。”

“這不重要，現在當務之急是解決那隻妖獸。”程斯竹指向遠處，“我已找到妖獸的巢穴，現有你二人相助，定能輕松拿下。”

榮千羽眉頭一皺，問道：“你的意思是這麼多天你都沒能給它解決了？”

“......”

“前幾日我一直在想辦法将路煙先救出來，但她與杏園村關系密切，受幻境的影響也更大，所以我一直未能成功。但隻要除掉那隻妖獸，幻境自會解開，早知道我一開始就該選擇最直接的做法。”

“直接破除幻境不會對師姐造成什麼傷害吧？”

“不敢保證，”程斯竹擡腳向外走去，“但若是一直處在幻境中也，她的識海也會損傷，還是速戰速決罷。”

程斯竹領着二人朝林子裡走去，高雨濛走在他身側，叽叽喳喳地說着無情鎮的事情，可程斯竹一直神色淡淡，似乎對此并不感興趣，隻是偶爾回應兩句。

高雨濛覺得這樣的程師兄有些奇怪，難道是程師兄還在生自己的氣？亦或者他是在幻境中困得太久，所以情緒有些萎靡？高雨濛這樣想着，倒也是說服了自己。

“程師兄，我成長了很多哦，無情鎮的任務也是圓滿完成了。”高雨濛笑吟吟地看着程斯竹。

程斯竹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說道：“是嗎，那待會就靠你打頭陣了。看，就在不遠處那個山洞裡頭。”

高雨濛停下了腳步。

這下連榮千羽也覺得不太對了。一路上程斯竹對高雨濛的反應隻能用冷淡來形容，可兩人平常相處時明明不是這樣。若說是他是戰前情緒緊繃倒也說得過去，可他眼下居然說出讓高雨濛打頭陣這種話，實在是太過古怪。

雖然與程斯竹算不上有多熟悉，但幾次接觸下來，榮千羽能看出程斯竹是個有擔當且保護欲旺盛的人。作為斷劍山最強的新生代，他早已習慣凡事都要沖在前頭，尤其是在面對一個實力未知的對手時，他斷不可能對師妹說出“你來打頭陣”這種話。

若說他是在開玩笑，那便更不可能了，程斯竹就不是那種會開玩笑的性子。

“怎麼不走了？”程斯竹問道。

高雨濛盯着程斯竹的眼睛，“程師兄，我想先和你道歉，我誤會你和夢清師姐......對不起。”

“無妨，我與她隻是普通朋友。”

高雨濛身體一震，“玄清是個男人，你果然不是程師兄！”她厲聲問道，“程師兄也不會說什麼讓其他人去打頭陣之類的話，你到底是什麼人？”

程斯竹臉色一僵，還未等他做出回應，隻聽一道風刃呼嘯而過，程斯竹應聲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