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大師兄是不是找錯了地方?”
紀尋安搖頭,“村子門口有一顆很大的杏樹,樹下還立着一塊刻着‘杏園’二字的石碑,對嗎?”
聽見紀尋安如此清楚地描述出了杏園村村口的樣子,路煙旋即落下淚來,榮千羽輕撫她的脊背,無聲地安慰着。片刻後路煙擡起頭,眼中滿是恨意,“是妖獸做的?”
“現場并無太多線索,暫時無法判斷究竟發生了何事。”紀尋安見路煙神色不對,嚴肅地叮囑道,“别想着現在就去報仇,且不說現在不知道是什麼人或是什麼東西犯此事,就算知道,以你目前的實力也不是對方的對手。你現在該做的是潛心修煉,萬不可莽撞行事,明白嗎?”
路煙不語,半晌後,她終于點了點頭。
紀尋安将路煙送回房後再次囑咐榮千羽:“我沒法在斷劍山待太久,過幾日便要回合歡宗了。路煙重感情,杏園村一事對她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這段時日你多關注她些。”
榮千羽答道:“我知道的,大師兄。”
“還有,若是遇上事情,别老想着自己解決,隻管來找我,明白了嗎?”
“哦。”
紀尋安離開前伸手揉了一把榮千羽的頭,“好了,早些休息罷。”
次日,榮千羽早早地等在路煙的房門口,路煙神色恹恹地出了門,瞧見榮千羽,她強行擠出了一個笑容。
“師姐......”
“抱歉,讓千羽擔心了。我沒事的,趕快開始晨練吧,要是誤了時辰就不好了。”路煙率先跑了起來,她回過頭沖榮千羽喊道,“千羽快跟上!”
榮千羽本來還在為如何分散路煙的注意力讓她不要去想杏園村的事情犯愁,但她很快就發現自己根本無需焦慮,路煙本就在有意識地通過修煉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而今天田長老的訓練強度更是大得驚人,所有人除了修煉之外,根本無心關心其他事情。
半天的修煉過後,榮千羽正半癱在沙地上休息,田長老走了過來,目光不善地示意她到一邊來。
榮千羽乖乖站起身來跟上了田長老的腳步,田長老看起來怒氣沖沖,榮千羽小心翼翼地問道:“田長老,您好像不大高興?”
田長老冷哼一聲,說道:“我當然不高興。執法堂那姓謝的半夜敲開我的門,對我興師問罪,換了誰能高興得起來?”
榮千羽訝異地問:“您幹什麼了?”
“我幹什麼了?”田長老過于生氣,反而笑出了聲,“是你幹什麼了才對!那姓謝的指着我的鼻子就罵,說我不懂教育弟子,縱容對方做出傷風敗俗的行為,還說我缺乏管理意識,對靈泉的使用時間和使用對象毫不約束。我呸,我碎日峰的靈泉想什麼時候用就什麼時候用,想給誰用就給誰用,他管得着嗎?”
“就是。”榮千羽附和道。
田長老問道:“誰讓你附和了?你又做了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我不是警告過你不要把合歡宗的風氣帶過來,不要騷擾這裡的弟子嗎?”
榮千羽理直氣壯地回答:“我沒騷擾斷劍山的弟子,我騷擾的是我嫡親的大師兄,這也不行?”
“......”
“謝長老分明就是自己的工作沒做好,反而還遷怒于您,您何必與他置氣?”
“你以為我不知道?”田長老瞪了榮千羽一眼,“今天下午的滾釘山,你加練兩個時辰!”
“啊?”
榮千羽本以為等田長老氣消了就好了,沒想到田長老對她的“折磨”居然持續了近一個月,他好像每天都看榮千羽不順眼,時不時地就要給她加點修煉強度。榮千羽的體質在這段時間内确實獲得了很大提升,但時間久了,難免有些力不從心。
今日的銀瀑淬體也是一樣,田長老特意為榮千羽挑選了位于瀑布最高點正下方的好位置。
榮千羽盤腿坐在瀑布之下,水流從極高的地方沖刷下來砸在她的身上,她強忍水流沖擊帶來的鈍痛,艱難地保持着身體的平衡。
飛濺出來的大量水珠讓榮千羽幾乎沒法睜開眼,瀑布産生的巨大噪音也在持續不斷地轟炸着她的耳膜,在二者的夾擊之下,榮千羽還需要保持絕對專注,否則一個不小心就會有窒息的風險。
除此之外,瀑布的水溫也十分低,榮千羽不得不運起靈力,讓自己的體溫得以保持在一個安全的範圍。
但她很快撐不住了,狼狽地從瀑布底下滾了出來,她歇了半天,這才又去找了原夢。
榮千羽真誠地問道:“原道友,我感覺田長老是不是對我有點意見?”
原夢一驚,連忙替自己的師父解釋:“怎麼會?師父應當是覺得榮道友你很認真,所以才額外給你加練。今天你用的那個瀑布點位,平日可是要靠搶的。”
“是嗎?”榮千羽不信,“可我怎麼感覺他對我的‘照顧’是從執法堂的謝長老找他吵了一架之後才出現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