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千羽當然不會聽,她躍下石壁,跑到了紀尋安身邊,“大師兄怎麼在這?好像還有人在追你。”
追兵的聲音越來越近,紀尋安不顧榮千羽還在,胡亂地扯掉了自己的衣物。
榮千羽小臉一紅:“大......大師兄......你.......”
“有靈犬在追我,我誤觸禁制,在衣服上留下了氣味。”
“他們來了!”紀尋安打算将衣物收入儲物戒,卻被榮千羽制止。
“等等,把衣服給我。”說着她直接搶過那幾件衣物,團成一團打了個結,喚出鬧鐘鳥銜着那一團布料朝遠處飛去。
鬧鐘鳥搖搖晃晃地身影隐入霧中時,那批帶着靈犬的修士也闖入了靈池,他們的腳步激起一連串的水聲,榮千羽借着這些噪音就地一滾,躲到了一塊大石頭後面。
“謝長老,氣味往這邊來了,在靈泉裡,裡面有人!”
執法堂的謝長老帶着數名弟子和一隻靈犬停下了腳步,他擡手驅散霧氣,看清了那個泡在池子裡的身影,“原來是紀道友。怪不得經過主峰時沒見到你,原來是來碎日峰泡靈泉了。”
紀尋安微微一哂,謝長老哪是經過主峰,明明就是懷疑他,所以才第一時間去主峰确認他的行蹤。
一名弟子走上前,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自然是泡靈泉,還是說這裡隻有碎日峰的弟子可以使用?抱歉,我不太清楚這些規定,隻是小羽同我說,碎日峰的靈泉有緩解疲勞鞏固修為的功效,所以這才想着來試試。若是不讓泡,那我便回去罷。”
紀尋安作勢就要起身,霧氣散開後,他露出水面的身體一覽無餘。他的皮膚在月光照射下白得近乎反光,水珠從打濕的長發上滴落,順着他漂亮的肩頸線條,滑過結實的胸膛,最後沒入他腰腹部肌肉的溝壑中。
若是榮千羽,一定巴不得他趕緊起來,但那名弟子顯然并不想看見男人的裸.體,他慌張喊道:“你先别起!”
于是紀尋安又坐回了水中。
“泡便泡了,可你為何大半夜來泡?”
紀尋安無辜地答道:“我與其他弟子并不相識,若在池子裡赤身裸體地遇見,難免有些窘迫,所以這才挑了一個無人的時刻。隻是沒想到居然還是遇上了這麼多人,不知諸位半夜來此是有何事?”
謝長老道:“今夜,程掌門設下的一處禁制被觸發,那禁制會在觸發者的衣物上留下特殊的味道供靈犬追蹤,我們便是循着那味道來了此處。不知紀道友可有見到其他人?”
“并未。”
“謝長老,何必再跟他兜圈子?”那名男弟子搶話道,“能繞開程掌門的第一層禁制,就說明那人的修為絕不低,眼下宗内除了他,再無其他化神修為的外人!”
紀尋安笑道:“你确定當真沒有其他外人?我與師妹在可是在你們斷劍山内被魔修攻擊過,會不會還有其他餘黨?”
“你這是在懷疑我們的護衛能力?”
“當然不是,我隻是提出其他可能性。”
“你——”
謝長老擡手制止弟子,“是或不是,靈犬一聞便知。那禁制留在衣物上的味道難以清除,不論是放入儲物戒,還是被火燒成灰,靈犬都能追蹤到。而穿過或摸過那些衣物的人,肌膚上也會沾染細微味道,這些都逃不過靈犬的鼻子。”
謝長老看向岸邊疊放着的一套衣物,“那是紀道友的衣物?失禮了。”說着,他朝靈犬揮了揮手。
靈犬踱到岸邊,低下頭朝着衣物嗅了嗅,它似乎沒有聞到任何可疑味道的,于是轉身離開。可它走到一半,卻轉了彎,徑直朝着泡在水中的紀尋安走去。
靈犬一邊在水裡嗅着,一邊朝紀尋安靠近,幾名修士見狀将手按在了腰間的刀上,仿佛隻要靈犬開吠,他們就會動手捉拿賊人。
紀尋安強裝鎮定,思考着該如何應對眼下局面,那靈犬卻突然又轉了個彎,向着池中一塊大小可供藏身的石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