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寒意褪去,宇文新月心血來潮,想要和大家一同策馬而行。有宇文新月的陪伴,賀雅着實欣喜。
宇文新月許久不曾騎馬,有些生疏,拓跋夜和拓跋辰同時在新月面前伸出手扶她上馬。宇文新月向拓跋夜微微一笑,搭着拓跋辰的手翻身上馬。那一刻拓跋夜心中的失落提醒了他,必須放手了。
而那一幕,钰兒全瞧在眼裡。拓跋辰眼中的笑意,宇文新月臉上的嬌羞,拓跋夜轉身的背影,一切似乎在朝着對自己有利的方向發展。
钰兒駕馬行到小辰旁邊,抿嘴笑道:“钰兒姐姐有話問你,你可會老實回答?”
拓跋辰挑挑眉:“你先問,我再看答不答。”
钰兒撇撇嘴,還是問了:“你與新月現在是什麼關系?”
拓跋辰聳聳肩:“既然你這麼問了,想必你已經知道答案了。這麼說吧,大哥呢還是钰兒姐姐你的,今後便請不要難為新月了。”
钰兒心花怒放:“放心吧小子,今後新月便是我的妹妹了,哪有姐姐欺負妹妹的道理!”
荒原無際,長途跋涉,小奇不再感到寂寞。他揚起笑容與阿珠并肩騎行,即使阿珠回應冷淡,他還是樂此不疲的主動搭讪:“你個姑娘家,武藝不錯,是如何愛上習武的?”
阿珠淡淡回道:“因為有要保護的人。”
“是家人?”
“或許吧。”
“難道是新月?”
阿珠沒有回答,隻是難得的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她不禁陷入了一段甜蜜的回憶。而一旁的小奇正正被這個絕世笑顔吸了精魂,已然一刻傾心,頓時六神無主,手足無措,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處。
而阿珠正沉浸在長久的回憶中癡癡笑着。
那年七歲的阿珠被善良的宇文樓夫人賀蘭柔接進府中,正不知如何安排這個小丫頭,小小年紀的宇文昌見着新來的小丫頭,好奇問道:“你是誰,為何到這裡來?”
“我叫阿珠,母親病逝,如今我無處可去,才跟着夫人到府中。你是這裡的小主人嗎?”阿珠眨着清澈的眼睛一點也不怕生。
“小主人?有意思,我是宇文昌,若說小主人呢,該是我那可人的妹妹,咱們家看起來父親說了算,其實呢,父親事事要問母親的意見,而母親呢總要考慮我的想法,我自然處處要維護妹妹。所以這個小主人呢,自然是我妹妹新月。”
阿珠有感而發:“你妹妹可真幸福。”
她的童年沒有父親陪伴,也沒有兄長照顧,唯有娘親相依為命。好在她伴在母親身邊,襲承了母親的善良,否則童年的不幸會導緻她因這個幸福的宇文新月燃起嫉妒之火,從而改變她的命運。
“月兒幸福我便開心,我已立志要一生保護好她,你看,”宇文昌從腰帶中取出一柄彎刀,“我要學好武藝,長大了就由我來守護這個家。”
那一刻,小小年紀的宇文昌在阿珠心中,形象無比光輝偉岸,許是沒有父親的緣故,她總覺得長大了的宇文昌會是自己父親的模樣,會是值得交付一生的男人。
她想到了自己,她不知自己活着對任何人的意義,苦惱道:“可我如今孤身一人,實不知活着幹什麼。”
“你難道沒有想要保護的人嗎?一個讓你願意付出一切,隻願她能一直開心的笑。”
“你的那個她,是你妹妹新月嗎?”
“沒錯。”
“你來保護她,那誰來保護你呢?”
“啊?這個問題我倒是沒想過。”
“那不如你來保護她,我來保護你。如何?”
從此以後,在宇文府的林香苑中,兩道小小的身影持劍飛舞,寒劍冰冷而情暖意重,為阿珠的童年添了一道彩虹之光。
霞光漸漸染紅了天空,一聲輕咳驚醒了二人。
原是钰兒已跟着二人許久,這二人神思遠遊,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小奇慌忙收回停留在阿珠臉頰上的目光,“我……我去找紹言兄去。”不及钰兒開口,小奇已策馬遠去。
行過數日,翻過前面幾座連綿的青山就到拓跋境内了。
月色清明,山下的風泛着徐徐涼意。
拓跋辰來到宇文新月帳中,琉璃和阿珠心照不宣雙雙退避。如今拓跋辰與宇文新月得到拓跋夜的支持,隻待回到榆城,向拓跋可汗回禀拟改婚書呈報宇文部即可。
拓跋辰撫弄着宇文新月垂落的長發,嘴角上揚:“鬓挽烏雲,眉彎新月。絕代芳華,美人如畫。”
宇文新月嬌怯道:“油腔滑調。”
拓跋辰笑道:“怎麼,你不喜歡?”
“你若沒個正經,我便不與你說了。”
“夫人,夫君知錯了。”
“不許胡說,你再這般我就找來阿珠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