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銀行"計劃獲批重點扶持項目的消息,如春風般迅速傳遍了社區。範陽站在活動中心的公告欄前,将燙金的紅頭文件小心翼翼地貼好,油墨未幹的文字在晨光下泛着莊重的光澤。這時,一陣清脆的銅鈴聲由遠及近,他回頭望去,隻見李阿婆拄着拐杖,正慢悠悠地朝這邊走來。
"小範啊,"李阿婆布滿皺紋的手輕輕搭在範陽胳膊上,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欣慰,"昨兒夜裡,我翻出了老頭子生前寫的日記,想着也存進你們的'銀行'裡。"說着,她從藍布包袱裡取出一本皮質封面的日記本,邊角已經磨損得發白,"這裡面記着我們年輕時辦合作社的事兒,現在的娃娃們怕是都沒聽過了。"
範陽雙手接過日記本,感受到紙張間沉甸甸的歲月。他剛要開口,就見趙大姐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範哥!廢品站老張又發現好東西了!這次是一整箱的老唱片,不過好多都碎成渣了。"話音未落,老周也抱着個油紙包跟了進來,"我從舊書堆裡翻出幾張民國時期的戲曲海報,可惜都褪色了。"
看着衆人七嘴八舌地彙報新發現,範陽心中突然有了主意。他走到活動中心的長桌前,鋪開一張大白紙,拿起毛筆寫下"記憶工坊"四個大字:"既然物件多了,咱們就辦個修複工坊。"他指着牆上的技能樹圖表,"阿強和阿傑擅長電子修複,就負責老唱片數字化;老周對書畫有研究,帶着志願者修複海報;我來教大家修複紙質物件。"
第二天,修複工坊正式開張。活動中心裡擺滿了工作台,老唱片的碎片在特制的托盤裡泛着幽光,褪色的海報被固定在竹架上等待搶救。範陽正在教幾個年輕人修複李阿婆的日記本,他小心翼翼地将脫線的内頁取下:"古籍修複講究'整舊如舊',就像給物件穿衣服,補丁要選和原來料子相近的。"說着,他從工具箱裡取出泛黃的宣紙,用剪刀剪出與破損處形狀相仿的補丁。
就在這時,林遠山帶着幾個西裝革履的人走了進來。"範先生,"林遠山看着忙碌的工坊,眼中滿是贊賞,"我公司有批八十年代的會議錄像帶,都快發黴了,不知能否..."他話未說完,阿強已經湊了過來:"林總放心!我們剛研究出老錄像帶轉數字的方法,正好拿您的當試驗品。"
修複工作有條不紊地進行着。老周戴着老花鏡,拿着小刷子仔細清理海報上的污漬;趙大姐則帶着幾個志願者,挨家挨戶收集老物件背後的故事。這天,範陽正在給老唱片做修複,突然聽到角落裡傳來争執聲。原來是兩位志願者為了修複方法起了分歧,一個堅持用現代膠水粘合,另一個則認為應該遵循古法用魚鳔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