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一現在在雙子城内。是亞伯帶他過來的。
那個時候,緣一還躲藏在那巨獸的顱骨裡,好不容易平定了思緒,才猛然發現那手镯是繼國岩勝血肉的造物。
“兄長沒事……”他長歎出一口氣,才遏制住因激動而微微顫抖的肩膀。如果一個鬼死去,那麼他全部的血肉都将消散——換句話說,這個手镯就是繼國岩勝是否存活的最好證明。
輕微的叩擊聲傳來,倒是吓了緣一一跳。他天生五感靈敏,少有生靈能在他無知無覺的情況下靠近。
那叩擊聲響了一下,又一下似乎來人是準備敲到他回應為止。
緣一并沒有聽見任何的呼吸聲或者心跳聲,就連通透世界也——
是了,通透世界也隻能看見這顱骨内的景象。
想來察覺不到外人的靠近,也是因為這顱骨吧。
或許,與其為魔法生物的遺骸有關。
到底是世界不同了,原有的習慣看來大多是用不上了。
被限制在精神世界中将近400年,倒是快忘了這茬了。
緣一解開了麻花長辮,又重新紮上了個高馬尾,然後才從顱骨内退出。
來者是個小孩子,有着栗色的頭發和眼睛。他問道:“你就是黑子木的弟弟嗎?”
緣一沉默了片刻:“我的兄長叫岩勝,繼國岩勝。”
那個孩子疑惑的撓了撓頭,嘟囔着“好像有聽黑子木說過”,然後又把手收好,站正了,擺出一副看起來很友善的笑臉說道:“我叫亞伯,之前跟你哥哥呆過挺久的。他拜托我在事情結束之後把你帶到雙子城安頓。”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了,亞伯……君。”
““君”是什麼啊?叫我亞伯就好了。”
“……好的。”緣一打算邁步跟上去,突然又停了下來。
“請問,您有沒有帶比較長的衣袍?”
真的好暴露。時隔多年,緣一感受到了上半身輕薄而緊身的布料勒住□□的感覺,大片的胸膛裸露在空氣中——
好羞恥,他剛剛,不,他過去那麼多年,一直以來竟然都是用這麼不檢點的樣子出現的……
兄長大人,緣一的晚節不保了……
幾分鐘後。
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緣一跟在亞伯後面出發了。
亞伯的速度不快,甚至有點兒刻意放慢腳步的嫌疑。
路上,他們幾乎沒有任何交流。
偶爾,亞伯會指着某個地方突然說起自己之前和隊友在這裡怎麼怎麼的,在某個時刻突然碰見黑子木巴拉巴拉……
然後,他突然說道:“黑子木之前答應過我,要盡量把隊長帶回來的。”
他說:“隊長最後還是沒有回來。”
緣一應道:“對不起。”
亞伯說:“你為什麼要道歉呢?又跟你沒關系。”
緣一說:“如果不是當年我太過輕信,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如果不是你,400年間不知道又要有多少的神之子出現。你還使很多人免于苦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