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周。
嚴月整個人瘦了一大圈,聽到醫生說江知年醒了,忙不疊地沖到病房前。
陳士明連忙安撫她,醫生說了有意識但是還得觀察,不過總算看到她醒過來,全家人都放下了那顆懸着的心。
隔着重症病房的窗口,江知年看到了家人。
她頭部受到重創,暫時說不出話,隻能眨眨眼,讓她們安心。
又過了幾天,情況好轉,她也轉到普通病房,嚴月她們便時刻陪在身邊。
她說話還有些緩慢,隻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看着家人消瘦的模樣,眼淚無聲掉落。
陳嘉年很懂事,不厭其煩的給她講些學校的趣事,看着姐姐在病床上微笑的樣子,沒忍住哭了出來。
“姐,還好你醒過來了,不然我們怎麼辦。”
陳士明看他這樣,連忙讓他去玩一會,别影響姐姐心神。
嚴月去拿飯了,房間裡隻剩她和陳士明。
陳士明給她掖好被角,摸着她的手,眼眶的濕潤瞞不過江知年,這麼多年,她第一次看到,陳士明的臉上滿是胡茬,哪裡還有往日的矜貴,她用力回握着陳士明的手,嘴巴微微張着,像是要說什麼,陳士明湊了過去,聽清了她的話。
“爸。”
陳士明蒙着臉痛哭,他沒想到等了這麼多年的一句爸爸,是在孩子經曆生死以後才聽到。
嚴月進來就看到他痛哭流涕,緊張地問怎麼了,
“年年,叫我爸爸。”他緊緊握着江知年的手,反複說着,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嚴月聽到這話,同樣泣不成聲。
欣慰的同時也後怕,怕她再出什麼意外。
晚上陳家人來看她,看到邱芝蘭夫婦,陳士明趕緊叫住她們。
“二哥,知年剛醒,有些話别和她說。”
陳嚴明面色凝重,點了點頭,邱芝蘭本來想說話,也噎了回去。
等他們走了以後,嚴月才把陳士明叫到一旁,“阿舊那孩子,我們怎麼說呢。”
陳士明表情嚴肅的看着她,“等年年完全恢複了,我們再問也不遲。”
那天陳舊說要取消訂婚,在場的所有人無不震驚。
邱芝蘭問他為什麼,他卻什麼都不說。
陳士明看着他,突然明白了什麼,表情複雜的看着他,卻什麼也沒問。
陳嚴明隻當他是發了昏,讓他清醒一點,可那時醫生好巧不巧下了病危通知,讓家屬有心理準備。
大家都急作一團,陳舊的眼淚也随之落下,語氣艱澀的說出那句,“我愛知年,我愛她。”
所有人都沉默了。
韓其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哥,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