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其連忙問,“舅舅,怎麼了。”
邱芝蘭顫抖着說,“知年,知年她出車禍了!”
陳舊就站在那,如遭晴天霹靂,說話的聲音卻已經顫抖。
“知年……媽,你說的是知年?”
家裡人都慌着去開車,陳舊丢下手裡的盒子,單獨開了一輛就沖着出去。
韓其在後面叫着等等他,他也沒聽。
去醫院的路上他的手止不住的顫抖,為什麼,為什麼會出車禍。
他隻是希望她永遠健康幸福,天為什麼不遂人願。
這會還下着雨,他也顧不得遵守交通規則,遇到紅燈就闖。
“不要出事,不要出事知年……”
等他飚到醫院的時候,正好遇上拖人回來的救護車。
他停好車就跑着過去,嚴月已經哭倒,陳士明面色悲痛,他們看到他過來,卻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嚴月癱倒在陳士明懷裡,他同樣無比心痛,還還是強撐着安慰她,聲音哽咽,“沒事的,會沒事的。”
陳舊跟着醫護人員推着車上去,他根本不敢看,江知年滿頭的血,渾身上下都是血。
他的心像是撕裂了,不過幾天不見,怎麼會這樣。
直到醫生們都進了搶救室,他還是就那樣站着。
不多時韓其他們也到了,韓其看到他站着,本想過去問他怎麼樣了。
拍了拍他都沒反應,站到他面前,才看清。
陳舊滿臉的淚,手上還有江知年的血。
韓其看到他這樣,掩面轉身,這得是傷的多重。
嚴月在手術室門口哭的死去活來,陳家人都忙着安慰她,陳舊還是一動不動。
韓其讓他坐下來,他也沒反應。
手術進行中的指示燈亮了起來,還是陳嚴明過來叫他,他才過去坐下。
三個小時的手術,心裡煎熬的不止他一個,看着指示燈變綠,所有人都緩了一口氣。
衆人看着醫生出來,趕緊圍上前。
“病人已經脫離危險,但是……頭部受了重創,今晚得進加護病房觀察。”
嚴月聽到加護病房,那不就是icu,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昏了過去。
陳舊手心捏出一把汗,這會還是恍惚的,“醫生,可以進去……看看嗎。”
醫生點了點頭,陳舊和韓其進了病房,看着江知年躺在病床上的樣子,韓其沒忍住掩面哭着,說着脫離危險就好……
陳舊悶着哭了太久,雙眼紅透。
他好恨,不應該錯開這麼多年的,如果當初不是怕這怕那,她也不會和别人在一起。
如果他沒有放手,現在陪在她身邊的人,是他陳舊。
“是我不好,我應該一直在你身邊的。”
看着她躺在病床上的樣子,他心裡的那塊石頭,并沒有落下。
無止境的後怕,鮮血淋漓的模樣,那種恐懼感,前所未有。
這會已經半夜,二人出來以後,邱芝蘭說着知年脫離危險就好,讓他們先回家,這裡她們都會守着。
陳舊卻是下定了決心,“我不走。”
陳嚴明隻說他還有正事要做,可他還是堅持,“我不走。”
他擡頭看着陳嚴明,眼中還有淚光,“爸,我…不訂婚了。”
*
江知年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回到了梧城,回到了14歲的時候。
回到了剛來北城那年,秋山上飄滿八月桂的香氣,樹下站着一個人,看清那人的臉後,滿眼笑意的朝他走去。
“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