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的絨毛月光透過紗窗，在地闆上投下斑駁的貓爪光影。何陽從睡夢中餓醒時，身旁的宋凜正睡得沉，銀漸層貓耳在月光下泛着微光，手腕的鈴铛被壓在枕頭下，隻露出半截藍色絨毛繩。

黑貓少年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尾巴尖小心翼翼地避開宋凜的腳踝。絨毛夜燈的光映着他睡衣上的黑貓圖案，與宋凜身上的銀漸層貓睡衣形成奇妙的呼應。他踮着腳走到門口，回頭看了眼熟睡的少年——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唇角微微上揚，像是做着什麼甜夢。

廚房的冰箱在黑暗中發出輕微的嗡鳴，何陽拉開門時，冷光瞬間照亮他毛茸茸的黑貓耳。冷藏室裡整齊地擺放着何雯包好的絨毛餃子、宋凜熬的養胃粥，還有一盒用黑貓貼紙封口的草莓布丁——那是林小滿下午硬塞過來的，說“半夜餓了可以吃”。

“唔……”他盯着布丁盒猶豫，指尖劃過冰涼的包裝，突然想起十二歲那年，自己半夜餓醒，隻能偷偷啃幹硬的面包。是宋凜發現後，每天睡前在他床頭櫃放塊絨毛蛋糕，還假裝“放錯了”。

“咔哒。”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何陽吓得差點把布丁掉在地上。轉身時，宋凜揉着眼睛站在廚房門口，銀漸層貓耳耷拉着，睡衣領口敞着，露出精緻的鎖骨。“醒了？”他的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卻比平時多了幾分溫柔。

“哥……”何陽紅着臉把布丁藏到身後，尾巴尖緊張地掃着地面，“我、我渴了。”宋凜挑眉，走近時自然地接過他手裡的布丁，指尖觸到他微涼的手背：“餓了怎麼不叫我？”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兩人身上，何陽看着宋凜拆布丁包裝的手指，突然覺得鼻尖發酸。那些年偷偷餓肚子的夜晚，那些啃着幹面包掉眼淚的瞬間，在遇見宋凜後，都變成了床頭櫃上永遠溫熱的牛奶，和此刻眼前這盒帶着草莓香氣的布丁。

“張嘴。”宋凜用勺子舀起布丁，遞到他嘴邊。何陽下意識地含住，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開，混着淡淡的奶香。他看見宋凜眼底的笑意，突然想起白天林小滿說的“學神喂貓現場”，臉頰更燙了。

“好吃嗎？”宋凜擦掉他嘴角的布丁，指尖在他下唇輕輕按了按。何陽用力點頭，尾巴卷住他的手腕晃了晃。少年低笑出聲，把剩下的布丁推到他面前：“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絨毛微波爐的光映着何陽吃布丁的樣子，黑貓耳因滿足而輕輕顫動。宋凜靠在料理台旁看着他，銀漸層貓眼裡漾着化不開的溫柔。他想起第一次帶何陽回家時，這隻小貓總是躲在角落，吃飯時狼吞虎咽，像是怕被搶走。

“哥，你不餓嗎？”何陽舔着勺子，突然擡頭看他。宋凜搖頭，走過去替他理順翹起的貓毛：“你吃完就好。”月光下，他的指尖帶着微涼的溫度，卻讓何陽感到無比安心。

“對了哥，”何陽突然想起什麼，咽下嘴裡的布丁，“昨天林小滿說……”“嗯？”宋凜挑眉，指尖在他掌心畫小貓。“她說你以前半夜偷偷給我放蛋糕，是不是真的？”

宋凜的動作頓住，耳尖泛起薄紅。他想起十二歲那年，何陽剛被收養，總是做噩夢驚醒，然後縮在被子裡不說話。自己隻能用這種笨拙的方式，讓他知道“有人在”。“是，”他承認，聲音低了些，“怕你餓。”

何陽的心髒猛地一暖，尾巴卷得更緊了。他想起那些年床頭櫃上從未缺席的蛋糕，想起宋凜每次“不經意”多盛的飯，突然覺得，原來自己早已被這樣溫柔地守護着，隻是後知後覺。

“哥，”他放下勺子，認真地看着宋凜，“謝謝你。”少年沒說話，隻是彎腰吻了吻他的額頭，月光在兩人交疊的影子裡流轉，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鑽。

“咕噜噜——”何陽的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打破了此刻的甯靜。他尴尬地捂住肚子，黑貓耳耷拉成八字。宋凜低笑出聲，揉了揉他的頭發：“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絨毛蛋炒飯……”何陽小聲說，眼睛亮晶晶的。宋凜點頭，轉身去拿平底鍋，銀漸層貓耳在燈光下泛着柔光。何陽看着他在廚房忙碌的背影，突然覺得，半夜餓醒也不是什麼壞事，至少能看到這樣溫柔的學神。

絨毛蛋液滑入鍋底的滋滋聲中，宋凜熟練地颠勺，手腕的鈴铛随着動作輕響。何陽趴在料理台上看他，黑貓瞳裡映着竈火的光。“哥，你什麼時候學的炒飯？”他記得剛認識時，宋凜連煮泡面都會煮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