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夜大笑起來:“我早就知道!貪婪是人類的本性,你必定會占為己有!”
沈昭扯了扯蕭聞漠的衣角,以更輕的聲音勸道:“那東西你拿在手裡,隻會給你帶來無窮無盡的麻煩,還是給他吧。”
隻要現在把寶石還給符夜,“保護蕭聞漠平安活到三個月後”的任務就簡單多了。
然而蕭聞漠面露無奈:“真不在我這裡。”
“我拍下寶石後不久,就遇到一次血族襲擊,寶石在那場動亂中遺失了。”
符夜的語氣更冷:“你的意思是,我們血族還從你手裡偷走寶石?”
蕭聞漠十分鎮定,解釋道:“我并沒有得出這個推斷,但寶石的确是在那場騷亂中消失的。”
“啊啊,我已經聽煩了你的謊言。”符夜仰頭打斷他,看過來的目光如視死物。
“既然你不願說真話,那我就先殺了你,再自己去找吧。”
話音剛落,更加密集的紅色絲線突兀出現在他身後,鋪天蓋地地要朝着兩人攻擊而來!
“等一下。”沈昭卻在此時開口。
他從蕭聞漠身後移出身形,一把掀開自己的頭盔。
他含笑看向對面蓄勢待發的符夜,緩聲道:“這也是你逼問的話術吧。”
符夜危險地眯起眼睛:“你什麼意思?”
沈昭靈巧地挽出個刀花,語氣輕松:“或許我和蕭聞漠的任意一個,都不是你的對手。但現在我們是兩個人。一對二,你真有勝算嗎?”
符夜屹立不動,恍然道:“你該不會覺得,昨晚在攝政大道你們能活命,是因為我的實力就隻有那種程度吧?”
他拍拍手掌,不屑地哼笑:“要不是那個血獵提前埋伏在那裡,還設下複雜的光系陷阱,你們以為能逃過一命?”
“要不是我看那血獵也不怎麼在乎你們的死活,我都快以為你們是串通好要來殺我。”
沈昭聽後愣了下。
系統給出的信息裡可沒有這麼複雜的設定,血獵為什麼會提前埋伏在攝政大道,那枚寶石又為什麼會遺失,看來都是隻能他自己去查清的疑團。
“那你為什麼就以為,我的實力也隻是昨晚那個無能為力的人類?”蕭聞漠不慌不忙地回道。
“在拍賣會之前,我所談的生意就是研發對抗血族的武器。先前準備不足,既然你主動找上門來,又何嘗不是踏入我的陷阱?”
符夜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這些人類的玩具,還是别拿出來丢人現眼了。”
沈昭心念電轉,蓦地開口:“你最好像你說的那般底氣充足。”
所有的線索都串聯起來,沈昭笑了起來:“說到血獵,你倒是提醒我了。那個血獵留在你身上的傷,并沒有恢複吧?”
“而連傷都沒有痊愈,也要匆匆忙忙地趕來尋找寶石……”沈昭眼眸一轉,再看向符夜時,已經能看到他臉上的氣急敗壞。
“那枚寶石,想必是關系到你性命的重要東西。”
符夜的語氣仿佛摻了冰:“既然這麼重要的秘密被你們知道,那我更不能留活口了。”
“我倒是有另一個辦法。”沈昭打斷他,“我們繼續打下去,輕則兩敗俱傷,重則玉石俱焚,又何必呢?”
他看向蕭聞漠和符夜,解釋道:“那枚寶石是另有其人勸誘蕭聞漠買下,随即寶石不翼而飛,而血獵還提前埋伏在你和蕭聞漠出現的地方……這一切聽起來,就快沒把'另有隐情'四個大字寫在空氣裡。”
蕭聞漠神色微動:“和我談生意的那個人,并沒有露出真面目。”
符夜這下也回過味來,但逞強着咬緊牙關,沒有開口。
于是沈昭主動說道:“昨晚我的許諾依舊有效,三天之内我幫你取回你要的東西,從此互不相欠,如何?”
接收到沈昭投來的視線,蕭聞漠颔首:“既然有人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來,我自然也是要去查清楚的。那枚寶石我拿來無用,找到之後一定會還給你。”
符夜舔了舔後槽牙,肩頭那個彈孔傷口又開始隐隐作痛,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
思索片刻後,他冷冷道:“我隻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會帶上我的全部眷族前來。”
說完之後,他徑直往後仰倒,寬大的披風如蝙蝠翅翼在夜色中展開,瞬間消失不見。
直到看不見符夜的身影後,沈昭腳下一軟,就要朝着地面跌去。
蕭聞漠眼疾手快地扶住他,語速很急:“你怎麼樣?需要我做些什麼?”
沈昭下意識拒絕他的好意:“我沒事,謝謝你救我。”
“明明是你在救我……”蕭聞漠無奈道。
他頓了頓,福至心靈般問:“你是不是需要補魔?”
沈昭敷衍道:“現在倒也不至于——”
反正他多睡幾覺也能補充鬼氣。
但他話還沒說完,蕭聞漠已經無師自通地吻了上來。
“補魔的方式,是這樣嗎?”
在探入之前,沈昭聽見他輕聲詢問道。
甜膩的楓糖漿味道在口腔中彌漫開來,沈昭覺得這種味道有些熟悉,竟然是在之前的夢境中品嘗過的。
見了鬼的竟是憐惜的味道。
情緒騙不了人,隻會讓沈昭清楚地意識到——蕭聞漠對他所做的一切都發自真心。
不管是原身還是他,隻要身份是綁定他的鬼劍士,蕭聞漠都會産生這種情緒嗎?
隻可惜蕭聞漠根本不知道,這個鬼劍士會在在三個月後狠狠背叛他,而他又會在三年後徹底和這個鬼劍士反目,不死不休。
蠢不蠢啊,做這麼多沒有意義的事情。
沈昭說不清心裡什麼滋味,幹脆用力扯着蕭聞漠的衣領往下,洩憤似的咬上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