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主,是否放下閘門,讓他們進來?”手下見祁晏一言不發,便開口詢問。
祁晏回過神,擺了擺手,“不用,本寨主先去看看他們是何目的再說。”
剛走幾步,又停了下來,他轉身看向蕭晗翊,道:“阿奕,上次帶你在寨子裡轉了轉,怎麼樣,要不要去瞭望台上看看寨子外是什麼樣?”
蕭晗翊聞言默默跟了上去。
鹿嶺寨的瞭望台和城牆一樣,皆是用石頭一點點壘成的,蘊含着歲月的洗禮,十分高聳,若平日裡站在上面,寨子周圍的一切将一覽無餘,最适合探查情況。
祁晏與蕭晗翊一前一後登上瞭望台,向下望去,果然離寨門口不遠處立着兩人,一胖一瘦,身邊還停放着一輛太平車,上面載滿了東西。
祁晏見狀,居高臨下道:“聽聞是黑龍寨的兄弟光臨本寨,本寨主深感榮幸。不知兩位不請自來,所為何事啊?”
聞言,胖瘦二人其中的那名瘦子象征性的拱手道:“久聞祁大寨主盛名,我乃薛大,這是我弟薛二,今日我們兄弟倆是受人之托特來此拜訪。”
“是啊,是啊!”薛二面帶笑容,也跟着附和。
薛大又道:“聽聞祁大寨主最近收留了一名男子,不知可否屬實啊?”
薛二附和:“可,可否屬實啊?”
“确有此事,”祁晏閃過一絲不悅,随後平靜道,“不知你們是如何知曉?況且,又與你們黑龍寨有何幹系?”
薛大道:“是這樣,我們寨主呢,身體抱恙,如今寨子裡都是二當家管事,所以,二當家便想着為寨子辦件喜事,好為我們寨主沖沖喜。”
那胖子薛二聽見“沖喜”二字,連忙激動的鼓掌歡呼,薛大見狀,瞪了他一眼,後者立馬安靜下來。
薛大則回過頭望着瞭望台的方向繼續說道:“聽聞祁大寨主不久前在山道上搶回來一名男子,長的甚是貌美,似乎還失憶,找不到家了,巧了,我們二當家他啊,好男風,所以特派我們兄弟前來,将這名男子‘請’去我們黑龍寨為我們寨主沖喜,以後黑龍寨就是他的家。“
說着他還拍了拍車上的東西,“這兩箱珠寶和這一車的糧食便是我們二當家的誠意,想必祁大寨主是聰明人,斷不會拒絕此等好事吧?”
一直處在祁晏身後的蕭晗翊,目不轉睛的盯着眼前的人,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發現這位祁大寨主,本性不壞,但也的确貪财,整日挂在嘴邊的就是贖金二字,若真把自己這個外來之人交出去倒也不足為怪。
想到這,他别過頭,嘴角泛起一絲難以察覺的譏笑。
"放你爺爺的狗臭屁!”
突如其來的罵聲,如同巨浪一般席卷了整個瞭望台,包括台下的二人,就連蕭晗翊也是一驚,順着聲音望了過去。
隻見祁晏一隻腳踏在石頭上,手臂則倚在膝蓋上,氣勢洶洶,眼神中也閃爍着怒火,仿佛要将周圍的一切都點燃。
直至今日,蕭晗翊總算明白豆子小兄弟為何要說自家寨主哥哥脾氣不好了,也是第一次知道這瞭望台上的石頭不僅可以抵禦外敵竟然還可以用來墊腳。
祁晏此刻的聲音震耳欲聾,“老子今天心情好才給你們好臉色看,真當你們是碟子菜啊?還敢和老子要人,我呸!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想得美!趕緊把你們這些不值一提的破爛拿走,别堵着老子的寨門口礙眼,回去告訴你們内個什麼狗屁二當家,竟然敢肖想本寨主的人,也得問問老子的刀答不答應,現在,立刻,馬上給老子滾,否則,老子就拿你們來磨刀!滾!”
二人被這架勢吓的是如同受驚的鳥一般落荒而逃,臨走還不忘喊一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等着,二當家知道後,定要你們付出代價!”
“我呸!什麼東西!還敢來我鹿嶺寨要人,真以為本寨主是吃素的啊!”見黑龍寨派來的二人,推着車子,踉踉跄跄地離開後,祁晏拍了拍手,心滿意足的放下腳,走到了蕭晗翊面前。
“本意是想讓你上來看看風景,順便看看那黑龍寨究竟唱的什麼戲,沒想到……”
“沒想到在下也成了這戲中人?”蕭晗翊接下他的話。
不知為何,祁晏忽然覺得面前的人有些不一樣,他拍拍了自己的胸脯,“你放心,本寨主剛才已經替你出了這口惡氣了,若是他們還敢來,本寨主必定打的他們屁滾尿流!”
“看來祁寨主平日對在下當真算是好臉色,在下方才以為祁寨主會将我交出去呢,沒想到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望祁寨主不要介懷,隻是……”蕭晗翊遲疑道,“我雖有幸被祁寨主所救,可不知為何竟成了祁寨主的人呢?”
祁晏聽後并沒有生氣反而帶着些許戲谑地答道:“你如今吃我的住我的,可不就是本寨主的人嘛,再說,若你真的想離開,我也不會攔你,不過嘛……”
他突然話鋒一轉,伸出手掌展示在蕭晗翊面前:“先把欠的贖金還上再說,本寨主剛剛為了你可是拒絕了整整兩箱珠寶呢!想想還真有些後悔,要不是這些日子,本寨主見你品行端正,人長得,咳,也還算可以,本寨主早把你扔出山寨了。”
“哦?是嗎?”蕭晗翊望着眼前伸出的手掌,手指纖細,掌心卻布滿繭,再看長相,總覺哪裡不對,于是下意識靠近,最後用幾乎耳語般的聲音問道。
“如此說來,在下這庸人之姿竟也入的了祁寨主法眼,也不知祁寨主是否會像那黑龍寨的二當家一般對待在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