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頭先生,千頭先生。”
江戶川柯南又去拽千頭順司的衣角,小聲叫着千頭順司的姓氏,像隻乖巧的幼鳥。
剛同時應付完鈴木家的二小姐和大岡家的獨生女,千頭順司心情看起來不是太好。即使這樣,低頭看到江戶川柯南時,還是條件反射性地露出個挑不出錯的笑。
“小朋友有什麼事嗎?”
“千頭先生知道那間房間住的是誰嗎?”江戶川柯南仰頭詢問,過高的身高差讓他脖子有些發酸。
千頭順司沒有正面回答他,慢悠悠地反問了回去。
“小朋友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呢?”
江戶川柯南猶豫了一瞬。
他不知道千頭順司是否可信,作為這趟遊輪行主辦方的千頭順司和房間主人到底是什麼關系。在這場案件中,千頭順司比急于從不利情況中脫身的日野雅史更有嫌疑。
但與此同時,對方不願透露客人身份也是合理的,詢問者隻是個看上去十歲不到的孩童,随便透露客人信息可不是什麼合适的事情。
謊言最不容易識破的方式是半真半假,抛出哪部分真相編造哪部分謊言也需要仔細斟酌,這對于謊言的效果有莫大的影響。
隻要能達到目的,就算謊言一眼能識破也無所謂。
“千頭先生,我有東西丢進去了,可以幫我開門拿一下嘛?”
千頭順司想了下,沒有應下這孩童無理取鬧的言論,笑着摸了摸他的頭。
“雖然我們有能進入各個房間的萬能房卡,但是不經客人允許,我們也不會擅自打開房門。”
這等同于是拒絕了。
“那,千頭先生可以告訴我,住在這個房間的人是誰嗎?”
話題又繞了回來,江戶川柯南努力從上仰的臉中擠出幾分真情實意。
“抱歉。”千頭順司的臉上毫無這句話該有的真心,聲音也冷下來。
日野雅史在心中微歎一聲。
“說起來死者的屍體離這間房間最近,沒準這間房間的主人真的和案件有什麼關系呢。”日野雅史用手指繞起耳後的頭發,别開視線,幫着小偵探推了一把。
“雖然我覺得犯人應該不會蠢到連房間前的屍體都不處理,但是就近搜查還是有點道理的,總要先湊齊案件相關的嫌疑人。”
“日野警官不是說這隻是一場意外嗎?”千頭順司皺起眉,質疑他在剛才說過的話。
“嘛,我又不是鑒識課的專業人員,剛才的話隻是安撫群衆為先。”日野雅史随意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推斷,亳不臉紅地自我诋毀。“如果能确定死者死因,直接找上毒品管制局的特别司法警察比較好。”
“再說離搜查一課到達的時間還有好一會,千頭先生也想為搜查做點什麼吧?”
千頭順司垂在身邊的手蜷起,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都是對的。
江戶川柯南卻忍不住看了日野雅史一眼。
這句話說的……表面上是讓千頭順司配合警方工作,在選舉期間做點博好感的動作,在這種語境和背景下卻像是勸他趕緊趁處理掉什麼,在搜查一課的警官們到來之前洗脫自己的嫌疑似的。
千頭順司與案件絕對有牽扯,甚至可能是那些白/粉的來源,可日野雅史又是站在哪邊?他在為哪一方的利益而效力?
江戶川柯南心有疑慮,已有的推斷與眼前的證據産生沖突,讓他難以有效利用起手中的線索。
不對、霞多麗真的是在為千頭順司提出銷毀線索的意見嗎?如果是那樣的話,他大可不必對土門康輝動手,畢竟就之前的局勢而言,千頭順司會上位是理所當然的結果,土門康輝不會是他的敵人。
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在他沉思期間,千頭順司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報出了一個名字。
“那麼,我們先找到這位先生吧。”
日野雅史輕松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