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野雅史眨了眨眼,意識到這位看上去不太靠譜的前輩好像和自己預想中不一樣。
“對了,毛利老弟。你說這個案子很簡單,難道你已經知道誰是兇手了嗎?”目暮警部提起了正事。
“哦,那個啊。”毛利小五郎放下手,表情又恢複了正經,“顯然兇手就是那位采女小姐吧。”
“為什麼這麼說?”目暮警部聽上去是個合格的捧哏。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嘛,隻有她一個人有動機啊。”
“死者又不能說話,誰有動機還不是周圍人一張口的事情。”本想做背景闆的日野雅史不願繼續沉默了。
他其實并不覺得采女蓮的嫌疑有多大,這種隻能找到一個嫌疑人,看上去動手完就要去蹲局子的情況,以己度人,她為什麼不一不做二不休,給所有傷害過自己的人下毒,趁着這個機會了結所有仇恨?非要選一個沒有那麼招人恨的讓自己遭罪?
兇手有人盡皆知的動機的可能性并不大,靠動機排除選定嫌疑人範圍還好,用于指認兇手大可不必。還是應該從證據入手,兇手的動機隻是做筆錄時候的錦上添花。
這世界上背後看人不順眼就動手的瘋子其實不少,被人欺負也不還手的懦夫也不缺。
“她又什麼都不肯說,當然是因為她心虛。”毛利小五郎還在嘴硬。
“可沉默本身并不是證據啊,家庭裁判所的人也不會接受這樣的理由吧。”日野雅史平淡的口吻中隐隐藏着一絲火藥味。
“我說你啊。”毛利小五郎頭上冒出一個十字,惡狠狠地對他說:“從剛才起你就一直在反駁我哎,你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嗎?”
“怎麼會呢,毛利先生一直是我敬仰的前輩。”日野雅史臉上笑容不變,話風一轉道:“但是,如果被卷進案件的是您年輕的女兒,想必您也會很着急的。”
毛利小五郎注視他臉上假得一眼看出的笑容幾秒,最後隻是靠近自己老上司的耳朵,壓低聲音詢問道:“這小子和那位小姐是什麼關系?”
“采女同學是日野的妹妹,親的。” 目暮警部同樣壓低了聲音,雖然他們說的話根本瞞不住聽力好的日野雅史。
毛利小五郎似乎還想說些相關人員應該回避之類的話,但日野雅史舉的例子讓他收回了嘴邊刻薄的話語。平心而論,如果小蘭被卷入危險之中,自己也會變得不夠穩重,甚至比他還不冷靜吧。
“現在問話也問不出什麼,看來隻能先等鑒識課的解剖結果出來再做判斷嗎?”目暮警部失望地自言自語道。
“還有别的事情可做。”日野雅史眼中閃過晦暗的光,見吸引到面前兩人的注意,清了清嗓子繼續說:“我是說,也許我們可以先看看監控?”
監控這種東西在重視隐私的日本很難普及,但有些場合還是會裝一個以保心安。
這裡的監控裝的還算隐蔽,可經驗豐富的日野雅史一進來就如坐針氈,感覺到了不妙的窺視,自然瞞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