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松田，他那突出的學科和實務能力以及高水平的專業知識彌補了他面試不行的劣勢，但是他那旁若無人，我行我素的性格，無疑是最緻命的。”

鬼冢八藏把這五個刺頭一個個點評了一遍。

“我未來的日子不會好過啊。”他最後哀歎道。

年紀不輕的隔壁教官的臉沒有鬼冢八藏那麼臭，也許因為不是他來面對這幾個刺頭，他的笑容帶有老年人對待年輕人的慈祥，還想說幾句安慰鬼冢八藏，突然還想起一個人。“那那個金表組呢，我記得這一批的職業組隻有降谷零和日野雅史，都分到了你的班上吧。”

他在操場上拉成長龍的鬼冢班中尋找，最後在隊伍接近末端的部分找到了正在劃水摸魚打哈欠的日野雅史。對方黑發黑眼的瘦弱外表看上去并不出色，但很多人已經通過照片認識他了。

“本來新生代表上頭更看好日野雅史，但那個混小子幹脆就沒來開學典禮，隻能讓降谷臨時上場了，當教官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見在開學典禮上請假的人，總有一天要治治他的脾氣，殺殺他的威風。”

“而且他不是政法系出身，他在東大學的是生物。”鬼冢八藏歎了口氣，不知道是糾正對方的話還是想起這個人讓他心累。

“日野雅史，我倒希望他學的是政法，我也知道他有那個能力考上。”

鬼冢八藏沉默了一會，似乎覺得按幾天的觀察去做出這樣的評價不太好，說出來的話有些艱難含蓄：“日野雅史不适合做一個警察，更适合做一個政客。”

“政客？”隔壁教官一愣，“你是說他高傲嗎？”

鬼冢八藏沒有接話，似乎不想再說下去了。

雖然對方話不多，看上去沉默寡言難以交流的樣子，鬼冢八藏還是以多年在警校任教的看人經驗從僅有的交流中得出結論。

對方在與人相處時都端着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态，在他眼中看不到别人。

不算明顯，不然對方艱難維持的交友現狀會更加岌岌可危。

又很自然，像是天然的職業壓制，讓鬼冢八藏微妙聯想到那群隻顧私利不在乎群衆性命的高管。

多麼可惡又惹人厭惡的姿态，絕對不是合格的警察。鬼冢八藏不得不承認日本的官僚制度特别容易出這種人，想到年輕時做警察遇到的幾個職業組出身的高層，他們的态度比日野雅史嚣張多了，并且毫不掩飾，看向還是巡查部長時的他鼻子都翹到了天上，指使他們跑東跑西。

還沒做到高層就這麼高傲，做到高層更不得了。

因為這樣的心情，鬼冢八藏隻能眼不見心不煩地把對方調到了最後一排。

他當然也希望拉回日野雅史的心态，讓他成為真正積極愛民的警察，警察學校和教官的職責不就在此嗎？

但他更明白，警校時光隻有短短六個月，而日野雅史這樣的人最擅長背書，這些日常的政治功課不會改變他的本質。除非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發生，不然很難改變一個人維持了的那麼多年的性格，何況是隐藏得這麼好的陰暗面。

把這樣的警察放入社會是不行的。

鬼冢八藏當然也知道，但也不能僅靠自己的感覺把人刷下去，隻能希望他在今後的警察任務的實踐中改掉這樣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