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證,明天一早就離開,隻要你陪我吃完這最後一次夜宵。”
這句話倒是成功引起了唐圓傾的興趣。
她收住腳步,想了想,又補上一個條件:“帶上你全部的東西。”
沉默兩秒,身後的聲音又響起:“好。”
唐圓傾去廚房取筷子,回來看到碗裡的蜜汁糖藕,不由眼睛一亮。
想到事情差不多得以解決,她心情放松下來,開始安心地大快朵頤。
冬日寒夜,吃上這麼一口熱乎乎又甜甜糯糯的東西,整個人都熨貼了。
一旁的隋宋銘倒是食欲缺缺。
說讓人陪着他吃,但他碗裡盛的藕幾乎一口沒動。
見女孩得這麼香,他有點後悔之前玩什麼猜菜名小遊戲了,如果一開始就報出“蜜汁糖藕”的名号,說不定根本用不着苦肉計。
吃着吃着,唐圓傾漸漸心生疑惑。
本以為隋宋銘肯定會趁機說點什麼,沒想到他全程一言不發,隻不停給她碗裡添菜,像是在投喂小貓小狗。
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不是挺好,不用煩惱應付他,可以專心享受美食。想到這是最後一頓夜宵她便倍加珍惜,直到再也塞不下為止才擱下筷子。
“吃飽了嗎?”隋宋銘問。
“嗯。”唐圓傾目光落在他的碗裡,“你不喜歡吃糖藕?”
隋宋銘聞言,迅速低頭将其吃光。
夜宵吃完,唐圓傾準備收拾桌子,伸手去拿隋宋銘的碗筷時卻被他死死按住。
“我來吧。”他說。
“你能洗碗?”唐圓傾先是震驚,随後又懷疑地打量起他的腿。
難道這家夥的腿已經好了,綁着紗布支架隻是為了博取同情?
隋宋銘并不知道自己的信譽已經如此低下,還略帶驕傲地解釋:“嗯,我可以站起來,隻是不能站太久。”
什麼嘛,這搞得她好像在虐待殘疾人似的。
唐圓傾瞥他一眼:“我不想再失去碗了。”
隋宋銘隻得讪讪地收回手:“碗的錢,我會賠給你。”
“不用,那本來就是你買的碗。”說到這,唐圓傾正好被提醒,“對了,廚房裡的東西全都是你的,明天記得一并帶走。”
洗碗時,唐圓傾發現其中一隻碗上有一處非常明顯的血迹。
此後,她的腦中便一直甩不開隋宋銘那綁得亂七八糟的傷口。
莫名有些煩躁,她匆匆将碗洗完便走出廚房。
客廳裡,隋宋銘安靜地坐着,見女孩出來後眼神便一直鎖定在她身上。
隻見她快步走到一個櫃子前,翻出某個物品後又直直地沖自己走來,站定後她将物品往桌上一擱,随後簡短地吐出兩個字:“伸手。”
看着桌上的醫藥箱,隋宋銘彎起嘴角,乖乖照做了。
傷口果然已經滲出血。
唐圓傾俯下身,準備先把舊的創口貼拆掉,手剛一觸碰,隋宋銘就皺眉且發出嘶的一聲。
“我好像還沒碰到你吧。”唐圓傾無語至極。
“是嗎?”隋宋銘用笑來緩解尴尬,“那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唐圓傾白了他一眼,但之後的動作不自覺地放輕不少。
拆完舊的創口貼,她用碘伏将傷口附近仔仔細細消了毒,随後又拿出一片新的。
擔心貼歪,于是她湊近了些,專心緻志地盯着那道細長的傷口,将創口貼輕輕繞了上去。
完美覆蓋,唐圓傾舒了口氣。
一擡頭,她便與不知什麼時候也湊過來看的隋宋銘打了個照面。
兩人此刻的距離極近,唐圓傾感覺臉頰都被他呼出的氣息給熏熱了。
再仔細一瞧,他的眼神竟然毫不掩飾地盯着自己的嘴唇,而且人還有越靠越近的趨勢。
唐圓傾臉一紅,騰地站直身體遠離了他。
這家夥,真是給點顔色就敢開染坊,她氣得頭也不回地往房間走去。
“謝謝。”隋宋銘真誠地向她道謝。
“不用!”唐圓傾不忘提醒他,“希望你能記得之前的承諾。”
“放心,我會記得。”他戀戀不舍地盯着女孩氣沖沖的背影,又補上一句,“晚安。”
第二天,唐圓傾照例被鬧鐘叫醒。
還沒睜眼,就聽見外面窸窸窣窣的聲音。
應該是他在收拾東西吧。
唐圓傾安心地翻個身,準備再賴一會兒床,省得出去早了還要跟他碰面。
可這床感覺還沒賴滿兩分鐘,她就聽見了大門關閉的聲音。
這麼快?
唐圓傾跳下床,将耳朵貼在門上,确定外面沒人後才打開門。
對面房間的門開着,她直接走了進去。
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衣櫃裡的衣服隻少了一小半。
書桌上的東西似乎一點沒少,不過上面留了張紙條。
“抱歉,東西沒法拿全,剩下的你随意處置。
以後不會以此為借口上門騷擾,還請放心。
p.s. 這兩天做了一些讓你不太舒服的事,如強吻、強行留宿等等。
對此我深感抱歉。
以後我會控制住自己,未經你的同意,不會再做出任何違背你意願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