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沒有反抗,任憑顧臣楓拉着自己上車,往宋氏集團趕去。
他知道這個事情已經超過他和顧臣楓能處理的範圍,去找宋夏也是遲早的事。
宋夏之于他,不僅僅隻是一個姐姐。
小時候父母工作繁忙幾乎不着家,林宇每天在家能見到的人,除了司機保姆外就隻有宋夏了。宋夏雖然隻大他四歲,但卻擔負起很多監護人的工作,除了日常生活中的種種瑣碎,甚至連林宇的家長會都是她去開的。
而他們姐弟倆的關系并不像外界猜測那般複雜,兩人同其他家庭的姐弟一樣,時而親密無間無話不談,時而又會吵架互怼,林宇從小到大沒少挨宋夏的打。
宋夏從小就展露出了過人的聰慧以及不凡的氣場,林宇周圍的朋友,當然也包括顧臣楓,對她都是極其敬畏的。
林宇對她雖然談不上敬畏,但這會他做錯了事,心裡的畏懼感一點也不比顧臣楓少。
這會兩人已經來到宋夏面前,戰戰兢兢地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忐忑不安地等着她的反應。
林宇以為至少會挨一頓罵,更有甚者說不定還會伴随暴打,但宋夏沒有,她隻是安靜地坐在辦工桌前沉思。片刻之後,她問:“理由。”
林宇沉默不語,一旁的顧臣楓瞟了一他眼,也沒敢多言。
“你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宋夏又問了一遍,眼睛直視着林宇。
林宇知道避不開這個問題,深吸了一口氣後,答:“因為我不想他這麼快訂婚。”
“他訂婚關你什麼事?”宋夏繼續問。
又是一陣沉默。
這次宋夏沒有催促林宇,隻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忽然間,她莫名覺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有點陌生。
良久,林宇似乎給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設,這才緩緩開口:“因為我喜歡他的女朋友。”
宋夏的表情看不出一絲變化,像是已經提前考慮過這個答案。
“你們先回去吧。這件事不要再讓其他人知道,任何人都不行。”
林宇先出了門,顧臣楓緊随其後,但腿還沒邁出去就被宋夏叫住,單獨留堂了。
宋夏沒有同他拉家常,而是直奔主題:“聽說你最近準備開個新店,看上了城北那塊地,但資金有些吃緊?”
“是啊,夏夏姐你日理萬機,居然還有空關心我這個閑雜人員的這種小事,真是感動......”
顧臣楓是何等聰明之人,說到這裡,他突然秒懂了宋夏的意圖,然後便一臉陪笑,“哈哈,不過姐你不用這麼客氣的,就我們這交情,你還擔心我會到處亂說不成?”
宋夏淡淡一笑:“你還是收下吧,這樣我才能放心。”
回去的路上,顧臣楓心情很好,邊開車邊哼着小曲,轉頭見林宇還是一張愁雲滿布的臉,便安慰道:“别擔心了,有夏夏姐出馬,人應該很快就能給你找到。”
林宇沒有說話,隻在心裡期盼着但願如此。
宋夏沒有辜負他們的希望,她很快聯系上華儒鴻,逼迫他報了警。
警察雖然定位出隋宋銘最後出現的大緻位置,但人依舊毫無蹤迹。
其他人很快也都收到了消息。
當然,是被處理過的:隋宋銘被一個無冤無仇的精神病人所綁架,在逃走的過程中失去音訊。
現在沒人有功夫質疑這件事的真假,他們終于不再像個沒頭蒼蠅一樣毫無頭緒了,所以這會都全心專注于尋找隋宋銘上面。
隋宋銘被綁架的那片區域非常荒涼,人煙稀少且幾乎沒有攝像頭,各方都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圍繞着那一塊進行掘地三尺式的搜尋。
如此大的陣仗,果然不出24小時就有了新發現。
隻不過,不算是什麼好消息。
他們在一個廢棄的停車場裡,發現一輛看起來剛停放不久、而且并沒有到達報廢成都的皮卡,從車頭處已經幹掉的血迹裡驗出了隋宋銘的DNA。
車主很快被逮捕,他承認是在肇事逃逸之後就将車子遺棄在這裡。
來到肇事者所供認的事故點,隋宋銘的媽媽當場便暈了過去。
其他人的臉色也都不是很好,險峻的懸崖正下方就是一條湍急的河流,一個不知道被車撞成什麼樣的傷者,命得多大才能這種情況下存活下來。
雖然搜尋還在繼續,隻不過很多人都心知肚明,這次估計是兇多吉少。
隻有真正關心隋宋銘的人,不願相信,仍在替他祈求奇迹。
唐圓傾便是其中之一。
寒假還沒結束,她就以功課太忙為由,從家裡趕回了杭城。
隋宋銘的事,雖然有宋家壓着沒讓報道,但這哪裡逃得過八卦收集器丁靜的耳目。她看到之後根本不相信,第一時間便向唐圓傾求證,得到肯定答複後無比震驚。
聽說唐圓傾回了杭城,她也假模假樣地開始每天都來實驗室。
這搞得其他人不禁感歎,研一的可真努力啊,明明老闆給的假期還沒過完就這麼積極用功。
實驗室的氛圍陡然變得濃厚起來。
丁靜當然不是為了學習來的,她隻是擔心唐圓傾。
不過據她這兩天的觀察,唐圓傾除了話說得越來越少,飯吃得越來越少,以及每天吃完午飯後會雷打不動地騎車去靈隐寺以外,其他看上去都還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