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唐圓傾坐在副駕上,依舊感覺很不可思議。
本以為提出那樣的請求會被拒絕,誰知對面沉默片刻後竟答應了她。
唐圓傾偷偷扭頭,看了一眼正在開車的隋宋源,又迅速回正。
雖是親兄弟,但這兩人不僅長得不像,氣質也相差甚遠。哥哥實在讓人不敢接近,經過幾個月頭發長度是正常了,但散發的氣場卻依舊寒氣逼人。
雖然對他懷有畏懼心理,但為了第一時間得到隋宋銘的消息,也隻能克服一下。
唐圓傾并不知道車現在要駛向何處,也不敢問身旁的人接下來要做什麼,隻能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凡事往好處想。
車在一棟大廈前停下,唐圓傾擡頭看到了LOGO——“宋氏集團”。
跟着一直沉默不語的隋宋源進了大廈,坐電梯直達頂層,來到一個像是辦公室的場所。
門口的助理看到他們,沒有阻攔,而是起身微笑:“隋先生晚上好。”
走進辦公室,一個幹練的女人正伏在案前埋頭工作,見他倆走進來,立馬笑容滿面:“你怎麼來了?這位是?”
隋宋源面無表情,直接切入主題:“别裝了宋夏,你把隋宋銘弄到哪裡去了?”
宋夏面露疑惑,但很快反應過來:“小銘不見了?”
見隋宋源沒有否認,她略做思考,冷靜地說:“他今天簽完約,你們兩人的股份加起來就有34%了,湯石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拿到34%,那就意味着湯石磊的股權永遠也達不到67%,也就永遠獲得不了隋宋集團的絕對控制權。
隋宋源并不意外宋夏的指控,他平靜地說:“如果是湯石磊做的,那他此刻應該迫不及待來找我談條件,而不是死不承認說人不在他手上。我拿他最疼愛的女兒做威脅,他也沒松口。”
“所以你就懷疑我?”宋夏被他氣笑了,“那你說說看,我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既然來到這裡,隋宋源肯定心中有答案:“你不希望爺爺公開我們的存在。小銘不在,那個契機也就沒有了。”
宋夏半晌沒說話,再出聲時,臉上的笑容褪得幹幹淨淨。
“隋宋源,你别太自以為是,我宋夏會在乎你們兩個小子?公開你們又怎樣,根本不會對我産生任何威脅。”
“倒是你,更像是在賊喊捉賊。”說到這,宋夏故意看了一眼唐圓傾,像是已經猜出她的身份,然後又将目光轉回隋宋源身上。
“要我說,你這個哥哥做得可真是舒服,不僅髒活累活全丢給弟弟做,連和那些老奸巨猾接觸這麼危險的事,你也不用出面,隻管躲在後面坐享漁翁之利。反正小銘的任務已經完成,他現在的消失對你來說正恰到好處吧,畢竟可以獨享整個隋宋集團的誘惑......”
“别挑撥離間,他可是我親弟弟!”隋宋源忍無可忍,打斷了宋夏。
他的臉色從剛剛就一直随着宋夏的話在變化,這會已經黑到不能看了。
可宋夏怎麼會怕他黑臉?
她歪了歪頭,故作驚訝狀:“是嗎?我怎麼聽說,你們并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樣也會有深厚的兄弟情嗎?好神奇啊。”
這個女人,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
隋宋源恨得直咬牙,眼神不自覺地撇向一旁的唐圓傾,想說些什麼,但沒說出口。
之後的對話,唐圓傾完全沒有聽進去。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等着他們對峙結束。
然後機械地跟着隋宋源,走出辦公室,進電梯,上車,到小區門口後下車。
到家後,她仿佛力氣已經全部用盡,直接癱倒在了床上。
感覺就像在做噩夢。
想不通,好好一個人,昨晚還在視頻裡約定好回國第一頓飯去哪裡吃,怎麼突然就聯系不上了?
本以為抱着大哥這個救命稻草,應該很快就能搞清楚事情原委,可誰知他竟也不是一個百分百可信賴的人。
可該怎麼辦,還能求助誰,她不知道......
睡不着,但也沒有什麼力氣起床。
除了偶爾起身喝口水,以及查看手機是不是有好消息之外,她沒有其他任何活動。
就這樣,渾渾噩噩地躺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似乎聽見有人在敲門。
唐圓傾起初以為是幻覺,不想搭理,可敲門的人似乎很執着,大有一副你不開門我就不走的架勢,一直持續不停地敲着。
會不會是隋宋銘回來了?
想到這裡,唐圓傾陡然來了精神,迅速起身,光着腳就沖過去,打開了門。
原來不是他啊。
對哦,他知道密碼的,根本不用敲門。
好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