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它站着離我們足足三米遠，正好是它的四肢手臂最大伸展拉伸的長度。

“請問您還有什麼需求嗎？”

它四處漏風的流行仿生腦瓜子上還帶着清潔噴霧的機油味，那張類人臉上的微笑好像更僵硬了。

“我要定制改造項目，給我發下零件清單和……和貸款項目……”

c2037-66小聲說。

“好的呢。嘀嘀——”

“嘀嘀——”

c2037-66的手環亮起來了。

全息光幕彈了出來，密密麻麻的小字全部被翻譯成了我們的級别語言，c2037-66瞥了我一眼，見我還是不搭理他，就隻能自己費力的看着。

他讓醫療機器人掃描了自己的身體，然後勾選了傳輸過來的所有顯示紅色顯示故障或者顯示殘缺的選項，其中包括整張臉，六分之一塊大腦，下半零件，一小塊手腕皮膚，兩塊組織和七根大小不一的骨頭。

他又使勁費力的看了好一陣子，最後選了c級别最推薦的，廣告詞為最便宜優惠，性比價最高的的改造套餐。

但即使有需要換掉的原裝零件兌換出的一部分信用點，他所背負的貸款也遠遠超出了他現在能使用的剩餘貸款額度。

c2037-66不知道該選哪個，就把光幕舉到了我的臉上。

“你那麼笨，換那麼點大腦有什麼用！”

我一下就取消了那個價格高到離譜的選項。

“……那我工作後再換……”

c2037-66看了看我，小聲說了句。

“手腕那麼點小口有什麼好換的！”

我又取消了一項。

“……嗯……也是……”

c2037-66點了點頭。

“骨頭反正長在身體裡面，等你不能動彈了再說！”

“……哦……那行吧……”

c2037-66點了點頭。

“這麼點組織還要這麼貴，原裝的也賣不上多少信用點，你讓它們先自己愈合一下。”

“……那……那好吧……”

c2037-66點了點頭。

“那你先換你的醜臉和下半零件。”

“……嗯……嗯……可額度還是超了一點點……”

c2037-66聲音變得很小，他瞥了我一眼，又瞥了一眼我的手環，剛開口講出了一個“你——”，我就果斷背過了帶着手環的手，吸着鼻涕一本正經的對着他的醜臉胡說八道起來。

“其實我覺得你的臉看久了還行。”

“……”

c2037-66沒吭聲。

他面無表情的看着我。

但他看我沒什麼用。

我才不會把自己的額度轉給他這個雜種怪胎。

“而且你的臉就算變成了這個樣子也是你的原裝臉，都過了這麼長時間，你不還是一直都在用着，要是你換了，我們還得花時間去适應，也真是麻煩。”

“……你真的覺得不醜嗎。”

c2037-66好像啥也沒聽進去。

我講了一長串，他的笨腦子還停留在最開始的那句。

“啊？哦，當然是真的。”

“那你看着我的臉貼貼我的臉。”

“……”

“……”

“…………”

“……你又騙我。”

“……也不是……”

“那你為什麼不貼過來？”

“你臉上現在有屎。”

“……”

c2037-66又面無表情看了我一會兒，然後擡手把光幕上的整張臉的選項給取消了。

他預約了三個小時之後的手術。

那三個小時正好夠我支使着他一塊把房間收拾幹淨，然後一起去盥洗室從頭到腳洗漱完，打理完了還剩下些時間，c2037-66見我不打他了，就又提出要跟我和好。

我沒同意。

他就不高興的像是小尾巴一樣跟在我屁月殳後邊去食堂吃了，直到第二次改造前的最後一頓用嘴巴食道腸胃消化的食物，然後才跟着醫療機器人去了培育院自帶的醫護室做了全自動方便快捷改造手術。

我度過了非常輕松，非常快樂的一天，簡直像是甩掉了一個長久以來怎麼也擺脫不了的讨人厭麻煩。

然後一天後，這雜種培育的爛雜種。

c2037-66。

帶着他嶄新的半套零件又重新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