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雨森說完默數十下,空氣跟着沉默,像一塊石頭砸進萬丈深淵,深淵毫無回應。
為什麼他總在等吳元君回答?他從來耐心有限,最讨厭等。
他卻一直在等。
度秒如年的神經病情不自禁又開始懷疑一切,早知道吳元君說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
騙我,又騙我。
什麼會對我越來越好。
什麼不會再離開我。
全是謊話!
現在已經開始理都不理我!
冷淡沉默地像具屍體一樣毫無樂趣。
他威逼利誘将吳元君困在身邊,不是要跟具屍體浪費時間。
明明日記本看完後,車雨森估計吳元君會震驚問他是不是瘋了,然後罵他無恥,好瑟,下、流,惡心。
總之都比冷落他不理他好得多。
等了十秒。
于是再等二十秒。
耳邊隻剩日記本翻頁的聲音窸窸窣窣。
車雨森神經質地用手指瞎扯自己頭發,用力扯,扯疼了最好。
才這一小會的功夫,吳元君渾然不知車雨森腦子裡想了什麼,他拿着日記本下床撿起地上衣服,從口袋掏出煙盒。
“滋——”打火機點燃火焰。
“你知道嫉妒兩個字怎麼寫嗎?”吳元君的語氣無奈。
夢遊的人眼前一片漆黑,隻能靠着聲音和嘴唇獲得安全感,車雨森立刻不扯頭發了,仰起頭想起身抱住吳元君,“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吳元君摁住車雨森肩膀,最便宜的紅塔山嗆人辛辣,他唇角吞吐青白色煙霧,白皙的脖子那青筋聳動,上頭紅暈遍布。
另一隻手夾着煙湊在唇邊,咬了咬再松開,深吸一口全身放松下來,“喜歡兩個字,你又明白是什麼意思嗎?”
車雨森掌心覆蓋住吳元君手腕,“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想你别再說這些讓我誤會。”隔着煙霧視角朦胧,吳元君睜着眼無比清醒地在和一個閉着眼逃避一切的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