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琢一顆心緊緊提起來,開始連呼吸都喘不過來。
沈綿意安慰她:“不用太擔心,我想辦法找人幫你打探打探情況。”
接下來的幾天,他們用盡一切人脈資源打探,但是兩個勢單力薄的姑娘在港島這片土地簡直如無根浮萍,情況一天天糟糕下去,到後來,程嘉铎已經正式在港島辦理了休學手續。
而溫如琢也徹底失去他的信息。
學校裡的風言風語漸起,平時因為外貌而頗受關注的溫如琢再一次立于風暴中心。
「那個就是程嘉铎的女朋友吧?」
「聽說他們家公司還偷稅漏稅,賺那麼多錢還造假,真不要臉。」
「估計這次要破産,做程太太的美夢要破裂,估計要尋找下家了。」
……
這段時間,不管溫如琢走到哪個地方,諸如此類的言論都會明目張膽出現在她耳邊。
甚至連學校一些論壇貼吧還有其他賬号下也有相關事件的讨論。
在這樣敏感的時刻,她不想要多生事,忍耐着咬下委屈,将除去上課的時間都留在劇團練身段。
這天下午,她難得不用兼職,拎着便利店的午餐沙拉走回劇團,卻看見穿着藍黑色制服的警員拿着電棒站在門口。
溫如琢站在原地愣了一秒鐘,爾後意識到什麼飛快走進去。
她看見劇團内部滿地狼藉,用來練舞的巨幅全身鏡全都被打碎,玻璃碴子鋪了滿地,而作案工具應該就是倒在一旁的木制椅子。
一道杠的高級警員經過勘察後非常遺憾地告訴他們:“附近沒有任何監控,椅子上也沒有留下指紋,嫌疑人應當佩戴了手套,清理了進入痕迹,具體進一步的調查結果要回局裡等待通知。”
“好的,麻煩各位警官。”
段梅英沉靜指揮大家:“每個人拿上工具打掃一下,清理玻璃的時候要小心不要紮到手。”
打掃的時候大家都在竊竊私語,港島魚龍混雜,早年間□□勢力猖狂,這麼一起明顯的惡性事件,不知道是他們得罪了哪路人。
溫如琢沉默着打掃衛生,心裡隐隐約約浮現出一個人名。
她試着去問段梅英事情起末,後者卻讓她不要多想,專心練功。
後來還是溫如琢晚上獨自一個人留下來練舞的時候知道真相,劇團裡最小的姑娘貓着身子跑過來,小聲喊了她一聲“師姐”,把一封邀請函塞進她手裡。
“劇團是仇紹康派人砸的,他托人帶了句話,說想要解決這件事很簡單,晚上輝煌大酒店見。”
“當時你不在,段教授不允許我們告訴你,可是如琢姐,我覺得你自己惹出來的事情要自己解決。”
小丫頭飛快說完就走了,溫如琢捏着手裡這張薄薄的邀請函,心神陷入恍惚,她腳尖一歪,被沒有清理到的碎玻璃渣刺中,劇烈的疼痛鑽入心裡,讓她忍不住白了臉。
她低下頭默不作聲拔出玻璃,做了個簡單包紮,一瘸一拐決定赴宴。
小丫頭說的沒錯,是她自己得罪仇紹康惹出來的事,不能平白無故連累劇團,富家公子哥的高自尊心無非就是覺得被她拒絕落了面子,既然這樣,她就去道歉讓他把面子找回來。
溫如琢乘坐晚間地鐵前往輝煌大酒店,她暢通無阻走到A字包房,敲門進去,仇紹康正襟危坐于上席。
她有點疑惑地掃了眼,緊張感壓住了其他想法,溫如琢雙手交疊,頭顱微低,進去就萬分誠心地說,“對不起,仇先生,如果有什麼得罪您的地方,我向您道歉。”
仇紹康翹着二郎腿,吊兒郎當地說,“要老子原諒你,很簡單,這杯酒喝了。”
面前擺着一杯酒,看起來是早就為她準備好的,他們這樣的人,誰知道酒裡加了什麼東西?然而到了這一步,也沒什麼可猶豫的退路。
溫如琢看了仇紹康一眼,不知道為什麼,也正是這一眼,仇紹康忽然放下腿,有點緊張地揪了兩下衣領,欲蓋彌彰清咳一聲。
她沒空理會他,深吸一口氣,端起酒杯仰頭一口悶下。
酒精的味道比她想象的甜膩許多,喝起來倒像是果酒,也許是因為她上次已經經曆過高濃度伏特加的洗禮,現在喝酒的水平勉強也混了上來。
溫如琢眨了下眼睛,溫聲說,“可以了嗎,仇先生。”
真溫柔。
仇紹康暗罵一聲,别過臉一字一句念台詞,“這麼爽快,那程家的事我也給你指條明路,你身邊現成就有人有能力解決這件事,周家那位太子爺,手底下不少政商兩界的大佬。”
“我看他對你挺有意思的。”
溫如琢抿住唇:“沒有别的人選了嗎?”
“有啊。”仇紹康冷笑着說,“天下二分,内地找沈琮良,港島歸周思珩,你想要哪個?”
在南城的時候,溫如琢偶爾在新聞報道上聽過這位沈琮良的名字,為人清冷矜貴,斯文儒雅,是沈氏集團最年輕的掌舵人。
他和周思珩兩個人好似内地與港島的東方明珠與維托利亞港灣,都是溫如琢高不可攀的人物。
她苦笑了下,再度“爽快”地端起手邊的另一杯酒。
“多謝,我再敬你一杯。”
“哎——等下。”
……
派人妥帖将人送至門外,仇紹康摸着還沒消腫的臉走近内室,幾乎與牆壁融為一體的隐形門後有另一番景象。
巨幅落地窗将整個飯店外的街景盡收眼底。
周思珩松弛站在窗邊,背脊挺拔,一雙銳利的眼眸居高臨下看向迎風站立在街口的女人。
是剛剛走出門的溫如琢,她誤飲高濃度烈酒,此刻很不好受,蒼白的臉,瑟縮的身體,柔弱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暈倒。
仇紹康低眉順目進來彙報。
“該鋪墊的一句鋪墊好,從劇團到程家,環環相扣,您真是好謀略。”
他谄媚道:“祝您早日抱得美人歸。”
周思珩扯了下唇,連一個眼神都懶得搭理他,揮揮手讓他滾出去,自己反倒慢條斯理從西裝褲裡摸出一根細煙。
随手一撥,都彭朗聲開蓋清脆,周思珩把煙咬住,玩世不恭地擡起下巴。
跳動的火苗宛若久寂複蘇的心髒,寂寞的煙霧缭繞指尖,血液裡的某種興奮因子似乎因為今晚的見面被激發。
他的确沒有辦法再容忍她離開太久,也沒有辦法再容忍她和那個所謂男友親親我我。
她那麼柔弱,就應該依靠在他的懷抱裡。
而他,也會把世上的一切珍寶捧過來。
周思珩仰頭吐出煙霧,喉結上下滾動,将所有欲望都展露。
maripiz,快點飛入我的懷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