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李紹清應下後,李府全府上下就在張羅其婚事。在李紹清回京之前,李德廣就與江安總督林紳商量好了兩家的婚事,且已命人将林紳全家從江安接至京城了,就等着李紹清回來後選取良辰吉日成婚。
這良辰吉日就選在李紹清歸來第三日。
“也不知道爹怎麼想的,這麼快就叫紹清成婚。”李雪竹與崔氏談心道。
“侯爺啊,也是想親眼看着紹兒早日成婚,想李家該有點喜事了。”崔氏邊說道,邊整理明日紹清成親要穿的新郎官衣袍。
“娘,這新娘子你之前可見過。”
“未曾,你爹昨日說起時,我才第一次聽見其名。”崔氏答道。
“這兩日,我派人打聽了下林家林氏女的事情。娘你猜怎麼着,還真讓人打聽到了些東西。”李雪竹饒有興緻的說道。
“江安總督林家嫡長女林燕,據說她是典型的江南大家閨秀,容顔十分貌美,可媲美西施貂蟬,琴棋書畫也樣樣精通,引得不少江安才子垂涎,不少江安的達官貴人都為自家的公子向林家登門拜訪過。”
“不過想來求親的,都被林紳拒絕了。”李雪竹緩緩講道。
“這麼多人求取自家女兒,總得有一兩家應該合适吧,為什麼都拒絕了呢?”崔氏頗感興趣問道。
“确是有一家合适的,是時任江淮總督的吳家,由于江安江淮是鄰省,故林氏女美可敵國的傳聞也傳到了江淮,江淮總督吳昌之子吳國奎乃江淮出名的才子,十六便考取翰林學士,二十歲,因皇上喜愛吳國奎的才能,便将其調往漳州做巡檢。”李雪竹咽了咽口水繼續說道。
“吳國奎因此前與林氏女有過一面之緣,便一見芳心。還曾在翰林府做學士時,畫過一副觀音畫,據其翰林院的同僚講,吳國奎曾說過此觀音畫像照着江安的故人所畫,有見過林氏女的江安籍學士看到此幅畫時,也訝然道,此觀音與林氏女太肖像了。”
“皇上欽點起做漳州巡檢時,吳國奎遂向父親表示傾慕林氏女,想娶其為妻,吳昌便親自去到了林府,替自家兒子說媒。”說到這時,李雪竹停住了。
“然後呢?”崔氏的八卦之心迅速燃了起來,忙問道。
李雪竹不急不緩的蓋了蓋茶沫,悠哉的品了下茶,繼續說道,“吳家的身份地位在整個江南地區數一數二的,這沒有不成的道理呀。林家那邊也是口頭承諾了。見林家答應,這吳昌也就高高興興的回了江淮,結果這吳昌剛一回去,我爹就派人與林氏說媒了。這後面就不用我說了吧”
“我乃大皇子生母,清紹是大将軍,頗受皇上器重。爹是侯爺,這家世在整個大漢朝來說也找不着幾家,故林紳見了爹,也要下跪拜見。如今爹欲與林家結姻,這林紳如何能不答應。”
“憑這點就能看出林紳這人的野心,權衡利弊之下,林紳選擇了地位更高的李家,拒掉了之前已承諾的吳家。”李雪竹平靜分析道。
“管他是想攀高枝,還是另有所圖,如今紹清成親了,也算是了了你爹和你娘的一份心事了。紹清都二十三了,明年正月就是二十四了,該得成親了。同齡的王家的公子,和他同歲,孩子都能上學堂了。你娘我啊,與王家夫人交往頗多,每次去王府看見王夫人抱着孫子,真是羨慕不已啊。”
“你啊,别思慮那麼多,得趕緊養好身子,替皇上又生個兒子。”正整理衣袍的崔氏打趣地看了李雪竹一眼。
李雪竹不予回應。
*
娶親的這日,京城街頭,紅妝鋪天蓋地,鑼鼓震天動地,炮竹齊鳴,枝頭的喜鵲也知趣似的在叫喚。
紅紗帳懸挂于兩顆參天大樹之間,迎親隊伍在皇城的街道上緩緩行進,浩浩蕩蕩,宛如一條流動的盛宴,穿越街巷,引來無數目光。隊伍前端,是數名身着華麗服飾的樂師,他們手持各種樂器,吹奏着喜慶的樂章,旋律悠揚,洋溢着濃濃的歡樂氣氛。樂聲之中,夾雜着鞭炮聲與歡笑聲,交織成一首迎親的歡歌。
一身新郎官裝的李紹清冷臉端坐在被裝點得喜慶的青骢馬上。他身着一襲鮮豔的紅袍,顔色濃郁而不失雅緻,彰顯着喜慶與尊貴。紅袍上繡着繁複而精細的圖案,金龍騰飛,鳳凰展翅,每一針每一線都透露着繡娘的精湛技藝,一看就價值不菲。
馬背上的李紹清今日頭戴束發金冠,冠上亦刻有龍鳳圖案,與紅袍相映成趣,更顯得英姿勃發。金冠之下,烏發如瀑,被精心梳理,一絲不苟,更顯其俊朗非凡。
然而周圍的喧嚣與喜慶似乎都與他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對比,李紹清眉宇間隐約透露着一絲不快。然而,即便有不悅,他依然保持着那份屬于新郎官的尊貴與風度,隻是那份隐藏在心底的思緒,如同默默流淌的河水,無聲卻深沉。
百姓們簇擁在街道兩旁,目光緊緊跟随那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紛紛議論着。
“看這迎親隊伍的規模,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啊!”一位老者捋着胡須,眼中閃爍着羨慕。
“是啊,那婚車華麗得不得了,馬匹也健壯,還有那些随從和樂師,哪個不是精挑細選的?”旁邊的一位男子接話道,語氣中帶着幾分贊歎。
“天哪,這新郎官長得真是太俊了!”一位婦人捂住嘴巴,眼中閃爍着驚豔的光芒,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是啊,我從來沒見過這麼英俊的新郎,簡直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一樣!”旁邊的一位豆蔻年華的少女也贊歎不已,她雙眼放光,目光緊緊跟随李紹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