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皆将青絲束起。
昨日從濟善堂那兒拿了些芋艿,今日得新弄一小塊地來種。
裴懷衡看着籃子裡那些個頭不一、形狀奇特的東西,他好奇拿在手裡看。
“這東西是什麼啊,長得奇奇怪怪?”
甯惟意用鐵鍬,在一塊空地劃出四四方方的區域,因為隻有四顆,所以占地不大。
“可會鋤地?”甯惟意将靠牆放置的鋤頭拿了過來。
裴懷衡眼神不解看着他,像在問他,覺得他會嗎。
“我先教你一次,剩下的你來,我還得去找澆水的去哪兒了。”他也不指望對方會,說着就開始示範,簡單鋤了幾下,就把鋤頭給他,自己去找東西,留着裴懷衡拿着突然出現在自己手裡的鋤頭發愣。
“就完啦?”他沖甯惟意背影發出疑問。
甯惟意未理會他。
剛才他是怎麼握的來着……一隻手在前一隻手在後,然後呢?
擡起落下,往後用勁兒,把土翻出來,然後一推打散,是這樣吧?
反正把土弄散就行,他就照着剛才學的那樣開始幹活。
甯惟意找到東西回來,剛好南濘也拿着一個木盒過來。
“王爺,東西買回來了。”
絲縧嗎?
甯惟意看着南濘将盒子打開,裡頭确實是一條新的絲縧,但不是他原先那條挼藍色,而是更适合兄長的绀青色。
他讓南濘将東西放到屋内。
幸好區域小,幾下就鋤好,要不然就裴懷衡那揮一會兒鋤頭就要看看自己手的,怕是大點的地,磨出泡來,撂了鋤頭就走呐。
他将東西先放在旁邊,裡頭的接了水的,然後把芋艿拿在手中,向裴懷衡介紹。
“芋艿,可稱作土芝,因其生長在地下,或是蹲鸱,因形狀像蹲伏的鸱鳥,也可稱作芋魁,就是我現在手裡拿的塊莖。”
“行軍打仗時,也是常見食物之一。”
“平時你應當吃過,隻是并不關注它是什麼。”
他撥個坑出來,将芋艿埋了進去,又用泥土蓋好,還拍了拍讓它壓緊些,然後遞了個給裴懷衡,讓他試試。
同樣,裴懷衡學着他的動作,将芋艿中了下去。
那剩下兩個就歸裴懷衡了。
種好後,澆了水就暫時不用管。
他這院子裡能讓裴懷衡幹的活很少,而且隻過了一盞茶不到,裴懷衡又看着他等着下一步指令。
既然這兒沒有,那就去外面。
“今日課程,去外面學習,先把手洗了。”他讓南濘和青風去将馬車備好。
他準備帶裴懷衡去濟善堂,這幾日在為種稻子做準備,那就可以帶着他體驗一下在水田裡行走。
幾人坐着馬車前往濟善堂。
所去的地方,裴懷衡并不知曉,也從未聽甯惟意提過,前幾日都隻對他們說是出門,至于去了何處并未告知。
還有在新婚夜他看到的那個甯惟意看得緊的錢盒子,也在馬車内,這是出門必須帶着嗎?
“我們要去哪兒?”
“帶你見長輩和一群小孩兒,到時候規矩點,别拿你那王爺架子。”甯惟意掀開車簾時刻關注外面街上的情況。
還未等裴懷衡問為啥,甯惟意就叫停了馬車。
“青風,去買些糕點來,不要太甜膩的,另外買些飲子。”
裴懷衡看着他将寶貝着的錢盒子打開,從中拿出一錠銀子,交給青風。
“是買給小孩兒的?”他倒是先詢問。
“還有長輩們,我每次去都得帶些好吃的好玩的,或是新的衣物書籍,還有藥材。”
帶這麼多東西,他們要去的究竟是什麼地方,裴懷衡越發好奇。
裴懷衡瞧着那錢盒子:“所以你當初那麼寶貝這個盒子,是因為裡頭是給他們的?”
甯惟意搖搖頭:“我也希望他們收錢,但他們都不要,想他們過得好些,就用這些錢給他換成生活所需,那樣他們也不好推辭。”
換成生活所需,他所說的那些人難道是難民?
自皇兄登基,百姓富足,海晏河清,按理說早該沒有難民才對,那為何甯惟意卻發現有?
或是隻有他以為百姓安樂,他未關心國家大大小小的事情,皇兄與他交談時,也從未将朝堂上不順心說與他聽。
“以後你再去,從賬房撥銀兩。”
甯惟意将視線從窗外轉移到裴懷衡的臉上,這兩日裴懷衡的言行确與此前有所不同,他莫不是真的改過,想要擔起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