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刻鐘,南濘回來傳話,甯惟意他們可以去滿香園了。
不過青風被南濘以王伯說廚房有了新食材,他最了解甯二公子的喜歡,就叫他去看着準備晚膳為由給帶走了,那甯惟意隻好自己來。
雖然裴懷衡是把蒼月關起來的,但是不能完全保證對方是在哄他,所以還是有些害怕。
滿香園。
他入府至今從未瞧過滿香園的景色,那日與蒼月初見,也隻是為了讓裴懷衡練字,都未瞧過,要說看過,也就湖心亭那處的桃花。
是裴懷衡折枝贈他那日。
還未入園,便能瞧見從園内支出來的紅色三角梅,被後面白牆襯得更加豔麗奪目。
過了月洞門,便是與門外不一樣的風景,各樣花朵争相開放,這園中大多是地栽植物,應是有些年歲,不然那三角梅的枝幹也不會比他兩臂加起來還粗。
還有一株看着應比他父親年歲還高的紫荊樹,如今月份,上頭已有花苞,過些日子便能開花。
這府中許是有厲害的花匠,不然地栽四季牡丹必然是不易活的。
還有湖心亭周遭的一圈白玉蘭,亭中央那株桃樹還在花期,湖面上有不少落花,不過這裴懷衡在何處?
張望一周無果,他準備先去湖心亭等着。
剛一擡步,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他轉身去瞧,卻不見人,回頭裴懷衡竟站在跟前,他的頭上落了些花瓣,甯惟意的頭上也被他戴上了什麼。
他将手上東西取下來,原來是用柳枝編的圈,上面還有個柳條尾巴,甯惟意被逗笑了:“你多大了?”
“現在不害怕了吧?”
甯惟意的笑容一滞,他本是以為裴懷衡小孩子心性,才會想着編柳圈,卻不想對方是想借此不讓自己因為蒼月,獨自前來而害怕,來讓自己放松。
他重新笑顔,看着裴懷衡:“多謝。”
“小事小事。”裴懷衡手裡還那些一根在那兒晃悠,瞧他這樣,就好像小狗得了誇,雖瞧不出臉上神情,但尾巴早已出賣了自己,裴懷衡就是如此。
“頭上。”他指着對方的頭發,“有花瓣。”
“是嗎?”裴懷衡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果然有花瓣,想來應是在桃樹下折柳枝落到頭上的,他自己都沒注意到。
裴懷衡領着他往湖心亭走:“想要什麼花?”
滿香園内有間小屋是供花匠放置工具的,既然要插花,那就需要用剪子,他先讓甯惟意瞧着,自己跑去拿。
甯惟意拿着柳圈走到湖心亭,将它放下,就坐亭中,等着裴懷衡來。
他拿着剪子回來,很積極地說讓他來剪。
這園子是他的,剪子也是他的,定然要由着他。
“想要哪個?”他已經躍躍欲試。
“你想要什麼就剪什麼,枝莖留長些,是要養在瓷瓶中的。”
這些瓷瓶其中兩個是要放在裴懷衡屋中的,既是他屋中之物,自然要由着他的喜好來。
裴懷衡思量片刻,拿着剪子就往桃樹下的柳樹走去,就那樣,園中唯六的柳樹被各剪了一根下來。
“這個可以嗎?”他居然還想着詢問甯惟意這個是否可以用來養在瓷瓶中。
“可以。”甯惟意也挺好奇為何好好的花不要,偏去選柳條,“為何選他?”
“因為我想要。”
好吧,确實有被說服,他哪會去管花不花的,隻要自己喜歡就好。
甯惟意讓他選些其他的,不可能屋中隻插柳。
他不懂花,看了一圈實在選不出,就把這個選擇權交給甯惟意,讓他給自己選。
甯惟意瞧着園中的花,适合裴懷衡的還未開,其他又覺得差點意味,選來選去,最後選了桃花。
他選了枝上面有不少含苞待放的,讓裴懷衡去剪下來。
因着他是站在亭中選的,所以那桃枝有些高,需要裴懷衡爬上去才能剪到。
将桃枝剪下來時,裴懷衡也反過來問他為何選桃花。
“難不成是因早前我折枝贈你,所以你也要反過來送我?”
又在打趣他。
不過确實也要那般意思。
“不過是你這園中可供選擇的花太少。”他自是不會承認心中所想。
裴懷衡開始懷疑自己:“少嗎?許是季候不對吧,我記得母妃在這園中種了近百種花卉啊。”
這整個園子的花都是他母親所種植,想來她也是個愛好花卉,怡然自得,享受生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