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獨一及笄禮的日子。
天氣清朗,就連那桃花也比平時開得更加濃烈。
紅綢、紅燈籠、紅毯,從府外一直張羅到了正廳。
雖帝尊有令不得大操大辦,可該有的樣樣不少。
沒有宴請賓客,神荼和郁壘的手下也都自發地來到草堂觀禮。
“吉時至,及笄禮始。”孟婆喊道。
院落中的樂隊開始吹奏起來,神荼、郁壘坐于高堂一側,着裝都與平時不同,少了些殺氣,倒是多了些尋常百姓的樣子。
女魃匆忙趕來單獨坐于高堂另一側,看着主持儀式的孟婆點點頭,示意準備就緒。
孟婆心領神會,清了清嗓子喊道:“開禮——”
神荼起身:“今日,乃是小女獨一行成人笄禮,在場的都是至親摯友,不必拘禮。禮畢備了些小菜、濁酒,與君同樂,小女獨一成人笄禮正式開始!”
樂聲更加熱烈,節奏也更加快速起來。
東房内,獨一已沐浴焚香,換上采衣采履。
她瞧着銅鏡中的自己,不知為何竟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請獨一入場拜見至親摯友!”
這條路,她走了十五萬年,一日便要走上幾十遍,但沒有一回内心是如此澎湃和激動。
她忽然想起為人時在酒店裡兼職做跑堂,看到了一場場成人禮。
穿着公主禮服的女孩在親朋好友的掌聲中,在父母愛意的眼神下,走上另一段旅程。
而今,她一步步邁向正廳,就好像一點點邁入第二段生命。
路的那一頭,是她的阿爹阿娘,是從小照顧她的孟婆,他們的眼神中是欣喜,是寬慰。
她終于深切地意識到,自己也擁有了夢想中的家人。
獨一至場地中,向觀禮賓客行揖禮,後跪坐于笄者席上。
“正賓盥手。”
女魃起身以盥洗手,原本父母應坐于一側,但她堅決要為獨一冠禮賜字,所以坐在了正賓的位子。
“初加——”
女魃走到獨一面前說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說完,女魃為獨一梳頭加笄。
獨一起身,望着一衆賓客,卻并沒有尋得迦葉的身影。
孟婆小聲催促,獨一隻能起身回了東房。
再回到正廳時,她已換了粉色的素衣襦裙。
“一拜父母,謝父母養育之恩。”
獨一面對着三位父母叩首。
孟婆又喊道:“二加——”
女魃再次起身洗手。
“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獨一簪上發钗,卻還是未見那人身影。
“三加——”
獨一跪在地上,瞧着觀禮的衆人心想:大概是昨晚真傷了他,他應是不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