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慶樓包廂内,平子洲和錢子商坐一處相處和協,與幾個工匠探讨圖紙上排煙問題。
“師父畫的排煙管道肯定沒問題,目前煙無法排出,定是哪處環節安裝有誤,大家再按圖紙排查一遍。”說話的叫丁學益,平子洲二哥的徒弟。
前陣子洛時及告訴平子洲,萬慶樓三樓可以專做烤肉,但需要一個排煙設施。平子洲一聽,寫了一封長長的信求救他二哥平長修,過了大半個月,丁學益帶着圖紙來到了臨安,目前三樓隻待排煙安裝完成就能開張。
錢子商之所以在此,是答應與洛時及合夥開火鍋店,按洛時及交待的,特制的鴛鴦鍋,四宮格、九宮格等一系列鍋,這兩天也快完成。火鍋店内也需要這套排煙設施,他不想耽誤,這幾日也時時盯着進度。
他倆天天在一起,平子洲剛開始還有些别扭,見錢子商跟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他也就不鬧情緒了。
“我看二哥不靠譜,都試了兩天煙還是排不出!”平子洲抱怨道。
“四師叔,莫着急,我保證一定幫你完成。”
“你保證有個屁用!現在還不是卡在這兒,不行,我得去找時及。”說着就起身,轉頭又對錢子商道:“一起去嗎?”錢子商起身颔首示意。
“哎!去哪兒呀,時及是誰?他能比師父厲害?”丁學益跟在後面叫嚷着。
平子洲正煩躁着,沒理他。
三人進了洛園,香慧見平子洲似有要事,便按洛時及交待的道:“四爺,小錢爺,請先在書房等會兒,時郎君在西院,我去喚他。”
平子洲來洛園多次,都是在正堂說的事,初次進洛時及書房,東瞧瞧西看看,走到書桌旁,看到《《太平廣記》上的字,覺得非常眼熟,沒在意。擡頭一看牆壁上的畫怔住了,一腦子問号。
三哥的畫為何會在洛時及這裡?這畫還是自己選的。
三哥那麼早就認識洛時及了嗎?
三哥去遊西湖,是跟洛時及一起的?
三哥要吃牛肉,也是因為洛時及?
三哥對洛時及好像很好,三哥看洛時及的眼神……
一時腦子裡都是平長信與洛時及在一起的畫面,平子洲不敢相信,被雷霹了一樣站在畫前。
“看什麼了?”錢子商過來,看到平子洲一副被吸幹的樣子,又想到了上次喝醉時他的呆樣,仔細瞧這幅《墨竹圖》,沒什麼特别,拍了拍平子洲肩膀,“生病了?”
平子洲未動,雙眼瞪着老大。
“你這又是中的哪門子邪!”錢子商道。
“四師叔,四師叔,回神啦!”丁學益大聲喊道,平子洲理智才逐漸回籠。
洛時及剛邁進書房,就聽見不熟悉的聲音,想到是香慧說的生人,“四爺,怎麼了?”
隻見一道殘影,平子洲一個箭步沖到洛時及面前,雙手抓住他的肩,死亡凝視。
洛時及不明所以,但對于平子洲的不正常行為,他覺得很正常,手在平子洲眼前晃了晃:“子洲?”
“那幅畫是誰送的?”平子洲聲音低沉。
“三爺啊,我跟他換的畫,你也喜歡?”
什麼!換畫,換什麼畫,想起來了,那幅赝品!
平子洲深受打擊。
其它三人不知平子洲腦子裡經過了怎樣一番天人交戰。
“他來時還好好的,看了那幅畫就成了這樣,不用管他,他時常發瘋。”錢子商道。
洛時及對于平子洲一驚一乍也已經習慣,看着身邊與他同輩的少年,道:“這位是?”
“我叫丁學益,我師父是平長修,平子洲是我四師叔。”
洛時及稍捋順關系,暗道又是出至平家的人,“幸會,我叫洛時及。是有什麼急事找我?”
錢子商道:“關于酒樓排煙的,現在無法排煙,看你有什麼好辦法。”
丁學益把圖紙攤開,洛時及看不懂,暗忖他要是懂工程技術,排煙系統早就設計出來給平子洲了,“無法排煙是不是吸力不夠?是用的什麼原理吸煙的?”
“用的抽風箱,有四個大風箱,吸力足夠。”
“如果管道都通,極有可能就是吸力不夠的原因。”
“那再增加一個風箱試試?”丁學益看着洛時及堅定的語氣,也有些懷疑。
“我想想,你可知道風葉輪?”
丁學益搖頭:“沒聽過。”
洛時及起身走到書案,開始畫風扇,根據他拆卸清洗風扇時的步驟,畫出各個零件。然後告訴丁學益風扇的原理,至于怎麼改進,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雖然沒有電力帶動,但可用人力,風箱也是用的人力。
丁學益拿着圖紙,限入沉思。
晚間,平府。
平子洲等平長信回來後就一直支支吾吾的,他想問平長信,是否真的喜歡洛時及,又不敢問。
平長信見他如此關心問了幾句,他還是沒開口,隻說沒事。一連幾日把自己憋得上了火,口裡長了泡,也一直沒去洛園了,他還是無法接受他三哥喜歡洛時及的事。
這日,待他三哥從洛園回來,他實在憋不住了才問:“三哥,在汴梁時你為何拒絕相看人家,娘給你介紹的都拒絕了?”
“不喜歡。”
“那你,你現在有喜歡的人了嗎?”
平長信瞟了他一眼,“這幾日就為這事憋在家裡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