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久夏拿着雲野的衣服回來的時候,登勢酒館内氣氛有點過于安靜了。
隻有雲野表情如常,伸手接裝衣服的袋子。
對自家崽子也很了解的久夏猜測他應該是為難了坂田銀時,短暫的為他們兩個的父子關系焦慮了一秒。
然後說關于在這裡上學的話題:“我剛問過,私塾教的東西比較簡單,也不太熱鬧。不過你先上着吧,蓋個正經學校再快也得一個月。”
他這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新八大驚:“蓋學校??”
“本來就有這個規劃,你們去年拆的東城區那一片,原來是要蓋小初高一體的學校和學區房的。結果幕府那群鐵公雞一個都不肯掏錢,流程到今年都沒走完,現在能成是因為公立變私立,我掏錢了。”
平時過得很平民,所以經常讓别人忘記他有錢的超乎想象的五條久夏,把因為孩子要在這裡上學就蓋學校蓋小區說的跟玩橡皮泥一樣。
“東城離吉原也近,到時候日輪小姐她們也可以把晴太送來。神樂你的年紀也能上初中哦,雖然我覺得你很難在教室裡坐住吧。”
神樂認可了這個說法:“嗯,歌舞伎町女王不會放棄巡視她的領土阿魯。”
和神樂一樣淡定的雲野穿翻出鞋子穿上,問登勢借了卧室換衣服。
所有人很有眼色的散開,原地留下兩個人。
坂田銀時和五條久夏對視,兩個人同步坐在沙發上,面對面同時開口。
“你這些年……”“雲野跟你說了什麼,你怎麼有點抑郁?”
五條久夏語速快,所以他先問完一整句話。
坂田銀時用問題回答了他的問題:“……當初沒有他,你是不是不會待在這裡?”
久夏大概想象到那個刁鑽的小卷毛說了些什麼,他想到自己因為“不算純愛”自主隔離的這十年,再想到同樣因為“悟一個人就是最強的”自主隔離的夏油傑。
得出的結論是兩邊行為沒什麼兩樣,都挺自說自話。
……他學什麼不好!
“其實當初就算我走你也有很多人喜歡啊。”
“都說了我隻能對你○……”坂田銀時咬了一會兒牙,擠出下一句“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過之後不就很難喜歡上别人了嗎。”
世界奇迹,傲嬌說真心話。
久夏輕咳一聲,臉帶笑意的認真回答關于走不走這個問題:“我當了你十年跟蹤狂,你不是說我戒不了嗎?現在沒自信了?”
坂田銀時不自在的撓頭,沒有說話。
和鳳仙這樣的強者打架,哪怕沒有被特别針對也難免受傷,他的嘴角和手肘都有些淤青。
五條久夏摘掉手套,一隻手撐在面前的矮桌上,露出指尖的那隻手食指點在他的嘴角:“也許再過個十年八年你變了,我就能戒了你回家。”
坂田銀時聽懂了話外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人:“你那不叫戒,是我變得不讨你喜歡,所以現在你喜歡我。”
哼哼哼……
垂着眼睛看他嘴角的黑發男人表情很淡,嘴角勾的那點時常存在的笑意讓人不易察覺他相貌中的清冷,整個讓人如浴春風的好看。
五條久夏内心的想法和好看不沾邊:坂田銀時你真的該慶幸,這個世界咒術師的言語不會化為詛咒。
他俯身靠近坂田銀時的耳朵。
“我喜歡你,我愛你,不要死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說完,他一臉淡然的松開坂田銀時的肩膀,直起身手插在風衣口袋,對雲野招了招手。
吧台坐着早就換好衣服,靜靜在看着他的雲野,雲野的目光從他身上溢出的藍色咒力,移到了他臉上。
雲野記事沒有久夏那樣早的誇張,但也對兩歲左右的事情有印象,久夏以前并不愛笑,最多在視線觸及雲野的時候能挂上點兒微笑,平時表情一直是凍結般的冷漠。
這幅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冷面加上兇名,五年前警察廳絕大多數人在遇見他時都會低頭鞠躬,不敢與他對視,隻有這幾年進入警察廳的新人在他面前不至于拘謹。
而這兩年和前幾年的區别就是——坂田銀時的萬事屋招來了倆小孩,坂田銀時和他兩個小同伴一起在江戶熱熱鬧鬧的解決别人的委托。
然後就是坂田銀時有了生氣,五條久夏有了笑容,而他坂田雲野其實是個贈品,想試探一把坂田銀時對他爸的感情有多深還要被他爸拆台。
天要下雨,爸要嫁人,真攔不住。
小棉花糖覺得正确的劃分方式應該是他留在萬事屋,坂田銀時去跟他爸回家,因為五條久夏現在想帶回家的卷毛絕對不是自己。
但是這話說出來,會打擊他爸好不容易營造的正經氣氛。
看起來像帶刺棉花糖實際上是跳跳糖棉花糖的雲野,抓着裝換下來衣服的袋子的手去牽久夏,空着的手對登勢酒館的一群人揮揮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