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實驗室的白熾燈在天花闆上晃出冷光,江硯指尖捏着電路圖,眉頭緊鎖。距離全國物理競賽選拔還有三天,校長辦公室那句“姜厭更有把握”像根細針,紮得她後頸發麻。
“她上周模拟考的附加題全對,連省隊教練都打電話來問……”
季來之把剛打印的成績單拍在桌上,
“灼野你說,校長該不會真讓她去?”
陸灼野正替江硯調試示波器,聞言擡眼。窗外的梧桐葉被秋風吹得沙沙響,姜厭正靠在樹下翻物理競賽書,指甲在書頁上劃出刺耳的聲響,時不時擡眼望向實驗室,眼神像瞄準獵物的鷹。
“我去跟校長說。”
江硯突然放下筆,白大褂袖口蹭到燒杯,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她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去年省賽我拿了銀獎,姜厭剛來兩個月,憑什麼——”
“江硯。”
陸灼野按住她的手腕,護腕下的“野”字刻痕若隐若現,
“校長說要公平競争,下周三下午,你和她比一場。”
空氣瞬間凝固。季來之倒抽一口涼氣,姜厭在操場那邊似乎也聽見了,合上書的動作頓了頓,嘴角勾起抹冷笑。
周三下午的物理教室擠滿了人。黑闆上寫着三道壓軸題,全是近五年國賽的超綱題型。姜厭晃着腿坐在窗邊,連演算紙都沒拿,隻把筆轉得飛快。江硯則正襟危坐,額角沁出細汗,草稿紙堆成了小山。
“開始。”監考的物理老師話音剛落,江硯立刻抓起筆。而姜厭卻慢悠悠拆開口香糖,視線越過人群,精準鎖定陸灼野——她站在江硯身後,手裡捏着瓶草莓味汽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江硯的筆尖在紙上飛掠,第三題的電磁感應模型讓她卡了殼,額角的汗珠滴在草稿紙上,暈開一小片水漬。突然,她聽見旁邊傳來紙張翻動的輕響——姜厭已經放下了筆,正用鉛筆尾端敲着桌面,眼神裡的輕蔑幾乎要溢出來。
“交卷。”
姜厭把答題卡推到講台,連檢查都沒做。江硯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最後一道題的結論還沒推導完。
“姜厭,滿分。”
老師批改的聲音帶着難以置信。而江硯的答題卡上,第三題的步驟寫了一半,最終答案空着。
“我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