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楓輕籲了一口氣,跳下床去看小師姑。
倆人來到後院的卧房,鐘清坐在床邊,看樣子是正要下床。
蘇小楓撲上去抱住她的腰,“小師姑,你終于又醒了。”
廖逸飛連忙把她揪起來,“你幹嘛呢,快起來,小師姑的傷剛好,你别亂碰她。”
鐘清受傷期間的記憶有些模糊,隻記得自己似乎在陣法内堅持了許久,然後被廖逸飛用寶物救了。
蘇小楓見鐘清不說話,依舊不放心,“小師姑,傷口還疼不疼?”
鐘清終于開口道:“我已經沒事了。”
她說完後一擡頭,看見廖逸飛正用袖子抹眼淚。
廖逸飛抽泣了幾下,“小師姑命不該絕……”
廖逸飛擔心急火了這麼多天,此時已經不顧形象,當着小師妹的面就抹眼淚。
鐘清歎了口氣,輕聲說道:“小飛,不要如此大驚小怪。”
廖逸飛連忙止住眼淚,正色說道:“就算是為了千嶽派,你也不該替伏天派長老強算天機。”
鐘清閉了閉眼,“我知道,此番讓柯長老預知了些許天機,以後靈界恐怕不得安甯了。”
廖逸飛連連點頭,“正是正是,小師姑當時為何不做個假術,算個假的天機給他。”
鐘清看了他一眼,“那柯長老也會占蔔之術,騙他不成反倒惹禍,再者,我自己也想試試能否算出天變。”
廖逸飛點點頭,後來又忍不住問道:“小師叔,那你到底算到了什麼?”
鐘清看了他幾眼,輕輕搖頭,“時機未到,有些事你現在不知道更好。”
廖逸飛察覺自己似乎問了不該問的事,連忙岔開了話題。
兩人在一旁聊着,蘇小楓趴在床邊聽得快要睡着。
這次受傷之後,鐘清為了護住一口氣,耗盡了體内的靈力,靈脈亦被損耗,還需靜修幾個月才能恢複如初。
廖逸飛囑咐蘇小楓這一個月别來打擾鐘清,然後就拽着她離開鐘清的院子。
來到廖逸飛的院子,蘇小楓就在一處熟悉的地方背手站好,心意猴蜷坐在她的腳邊,眼睛都不敢直視廖逸飛。
廖逸飛伸出食指,戳着蘇小楓的額頭,“偷拿師兄的東西,未經師兄允許就離開門派這麼久,你真是把派内的規矩忘得一幹二淨,要是換了以前,包準要挨上幾十鞭子。”
說畢,他又瞪了眼地上那隻穿得人模人樣的小猴。
心意猴連忙抱住蘇小楓的腳踝,隻露出半個腦袋。
廖逸飛數落道:“還有你,連個家都看不住,若是沒你幫忙,她能把我的東西都翻出來?”
蘇小楓抱起心意猴,低頭忏悔道:“師兄我錯了,我隻是想救小師姑,我就是擔心鄭師兄他找不到蛇珠……”
廖逸飛臉色和緩,“看在你弄來蛇珠立下大功的份兒上,你偷拿靈符靈石的事師兄不計較了,救了小師姑,師兄什麼都能原諒。”
蘇小楓和心意猴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咧了咧嘴。
廖逸飛又摁了摁她的頭,“可是以後不許再這麼亂來,南漠沙洲那麼危險的地方,多少修士有去無回,你能平安回來是撞了大運,萬一遇到危險,師兄頂多給你多燒幾炷香。”
蘇小楓:“師兄我知道了。”
廖逸飛:“行了,回窩裡歇着去吧。”
蘇小楓:“好嘞。”
一切恢複如初,蘇小楓繼續在派内四處玩耍。
半個月後,蘇小楓落在從前常去的那片樹林,那裡不知幾時起長成一大片蒲公英,蒲公英在夕陽的照耀下豔紅如火。
蘇小楓在裡面轉了幾個圈,蒲公英的絨絮滿天飛,如同下雪,蘇小楓旋着蒲公英哈哈笑。
沖出漫天飛舞的白絮,蘇小楓又飛回術修峰。
鐘清正坐在大樹下調息,蘇小楓過去繞樹轉了幾圈。
鐘清站起身,帶着蘇小楓來到山崖邊。
兩人舉目望天,隻見天上有道清晰的晝夜交界線,一半是血紅刺眼的落日殘輝,一半是星光微閃的漆黑夜色。
鐘清看向蘇小楓,“小楓,其實之前算命那次,我并沒算出你真正的命數。”
蘇小楓眼裡滿是疑惑,“沒算出來?”
鐘清:“現在我倒是能算出大概了。”
蘇小楓:“真的嗎,說來聽聽。”
鐘清:“算命者皆為改命,譬如我可以告訴你一個趨吉避禍之法,但你這輩子可能都要待在門派裡,靈力也很難突破……”
蘇小楓聽得蹙了蹙眉。
鐘清繼續道:“或者你随性而為,不管命運吉兇與否,想做什麼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