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末的爆竹聲震碎了最後一層霜雪，長安街頭張燈結彩，家家戶戶門前挂起的紅燈籠連成一片火海。舒風末裹着狐裘在人群中穿梭，發間别着的銀鈴铛随着步伐輕響，手裡攥着剛買的梅花糖糕，甜香混着街邊糖炒栗子的焦香，在寒風裡釀出暖融融的年味。

"當心！"戎涯野一把将他拽到身後，避開迎面沖來的舞龍隊伍。銀發少年腰間新換的紅綢被燈籠映得發亮，彎刀隐在墨色大氅下，卻不妨礙他眼疾手快地接住小販抛來的糖畫——是兩條纏繞的錦鯉。

"今年長安的燈會比往年熱鬧。"舒風末咬下糖糕，目光掃過街邊許願牆。密密麻麻的紅綢上寫滿心願，有求平安順遂的老者，有盼金榜題名的書生，還有孩童稚嫩筆迹寫下的"要好多糖人"。溯魂契金鍊突然微微發燙，他轉頭望去，卻見轉角處的茶樓二樓，黑袍女子倚着雕花欄杆，腕間淡紅印記與樓下琉璃草燈交相輝映。

還未等他開口招呼，夜空突然炸開第一朵煙花。孔雀藍的光雨傾瀉而下，人群爆發出驚呼。戎涯野下意識攬住他肩膀，兩人的影子被月光拉長，重疊在青石闆上。舒風末望着漫天絢爛，突然想起三年前南陵城的廢墟，那時他們絕不會想到，有朝一日能并肩站在這樣熱鬧的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