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二叔怔愣在原地。
他身後的蘇笙梨擡眼看了一眼虞二叔,一咬牙從虞二叔身旁追了上去。
虞二叔看着蘇笙梨追着虞厲離開的背影,沒忍住輕蔑地嗤笑一聲,随後接着低頭努力思考有關虞氏嫡系下一任繼承人的事。
海外虞氏家規嚴明,尤其是關系嫡系血脈繼任家主的家規,更是嚴如軍隊。
不然十幾年前,他一個正值盛年能力不凡又是上一任家主婚内親兒子,跟一個剛上初中的未成年相比,也不至于連一個争奪家主的機會都沒有。
這一切都是因為虞氏早有家規表明,每一任家主都隻在上一任家主的婚生子中進行挑選。
而每一任被選為繼承人的嫡系血脈,在繼承家主位置同時,他的同胞兄弟姐妹就湖北自動剔出嫡系族譜,成為五代内的虞氏旁系。
這項規定怎麼看都不人道,所以明明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卻被迫變成虞氏旁系,這怎麼能讓人甘心。
但不甘心也無用。
除了繼任家主獲得海外虞氏全部的财富權柄和高高在上的地位外,其餘被分出去的旁系隻能從自己的家主父親手裡獲得稀薄的财産,以及在海外虞氏總部獲得的較高職位。
除此之外,毫無收益。
這也就導緻嫡系每一任家主的競争都無比殘酷激烈,每一任家主都異常優秀清醒能力非凡。
而海外虞氏就在這樣殘酷的家主選拔中,一直保持着積極進取永遠向上的發展趨勢。
其餘虞氏旁系圍繞着家主,有如群臣圍繞君王,衆星捧月共圖未來。
有些不願意生活在這樣家規下的虞氏子弟,也有拿錢自己在外發展。
上一任家主是虞厲的父親,他隻有虞厲這一個兒子,不出意外,他将統治海外虞氏三四十年。
結果出了意外,在虞厲十幾歲剛上初中時,這對夫妻飛機失事,虞氏嫡系血脈隻留下伶仃一人。
盡管虞厲尚未成年,按照家規,毫無疑義,他自然是虞氏這一任即将上任的尊貴家主。
隻不過...小兒抱重金于市,難免不引人矚目觊觎。
虞氏有野心的人很多,自然有人覺得這是一個改朝換代的好機會,隻要現在唯一的嫡系血脈虞厲身死,其餘旁系都有重新成為海外虞氏的新嫡的機會。
隻要是在虞氏上任家主最近的五代血脈中,所有旁系都有資格參與競争。
這也就導緻自以為血緣更近的虞二叔競争選手衆多,他以為自己有機可乘毫不猶豫回到了虞氏總部,卻未曾料到這樣上位難度更大。
在這樣微妙旁系排除異己的氣氛中,尚且年幼的新任家主得以苟活。
隻是他們誰都沒想到虞厲成長得那麼快,在他們還在自相殘殺互相挖坑時,虞厲悄無聲息地掌控了海外虞氏。
當初那些跟虞二叔争奪總部權勢的旁系,除了他自己突然意識到不對果斷退居幕後,其餘人早就不在了。
别誤會,不是戶口銷戶。
而是戶口直接被遷移到了南非大草原,跟雄獅豺狼當鄰居。
甚至還有人現在就住在戰火連天的國家,每天聽着槍林彈雨,連覺都睡不好。
死也死不了,活也活得難受。
顧二叔看着資料,都覺得他們這日子難過。
虞二叔空有滿腹怨憤,卻不敢跟虞厲真正對上,最多不過趁火打劫火上澆油。
可虞二叔有自知之明,旁人萬一沒有呢?
想到這裡,虞二叔打了個哆嗦,想起自己的年紀,又專心緻志有了新目标。
虞厲注定沒兒子,那他要結婚生個正經兒子,去為他奪下下一任家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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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笙梨追着虞厲來到休息室門口,被保镖攔住。
他直接大喊出聲。
“虞總,您還記得我嗎?”
虞厲停下腳步,他轉過頭,表情十分平靜。
“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他看蘇笙梨跟其他人沒什麼不同。
從前沒把蘇笙梨放在眼裡,現在蘇笙梨成了虞二叔的金絲雀,虞厲依舊看他沒什麼情緒。
蘇笙梨一時情緒複雜,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難過。
他垂下眼眸:“真沒想到,虞總原來就是虞家主。”
“那這樣看來,當初您是真沒看上過我。怪不得要取消虞蘇兩家的婚約。”
“我可真是...十分羨慕顧漁白呢。”
他臉上揚起自嘲的笑,眼眸深深地看着虞厲。
“你放心,我現在是您二叔的情人,自然不會再對你起意,我隻是想讓你轉告給顧漁白一句話。”
直到蘇笙梨轉身離開,虞厲都站在門口沒有動。
他看着穿着粉色西裝的蘇笙梨下樓,随後被早就等在那兒的蘇臨淵攔住。
虞厲突然嗤笑一聲。
他走進休息室,裡面蘇老爺子正喝着茶,蘇萬霖不在,蘇老爺子将蘇笙梨的最後一句聽清楚了,卻沒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