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這輩子就是真的栽在了顧漁白身上。
想到這裡,心裡竟然還覺得很幸福呢。
虞厲嘴角帶笑,他從沙發上站起來,不自覺地伸了個懶腰,頓時把疲倦一掃而空。
相反,顧漁白因為蹲着看虞厲的時間太久,本想随着虞厲的動作站起來,結果腿上一使力氣,。整個人直接後仰,頓時四腳八叉地倒在了沙發旁的毛茸地毯上。
不疼,但丢面子。
俗話說,在哪兒躺倒就在哪兒睡下。
顧漁白直接放松肩膀力量,閉上眼睛,感受着從胸口傳遞上來的困意。
他輕輕張嘴,攤開手臂化作無賴。
“哎呀,寶寶跌倒了,不想爬起來怎麼辦?”
上方傳來虞厲低沉性感的聲音,語氣帶着無可奈何的笑意。
虞厲十分縱容地回答他:“那就隻要讓親親老公把你送回卧室了。”
親親老公...
顧漁白臉頓時一紅。
這是他們兩人之間從來沒有過的稱呼,太刺激了!
躺在地上的男生羞澀地睜開眼,與此同時不好意思地擡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
下一秒,顧漁白感覺自己上方一暗,移開一點手臂,卻發現是虞厲直接彎下腰伸出手,直接用強壯的臂膀将他從身後攔住,腰部再一個使勁,直接把他從地上抱了起來。
顧漁白下意識抱住虞厲的脖頸,随後就感覺到虞厲手臂往上掂了掂,本來還在地上的腳尖直接上升,顧漁白整個人都随着虞厲的動作往他身體上靠。
兩人頓時貼的更近了。
虞厲問道:“我再陪你睡一會兒。昨晚你生我氣,我都不敢回房睡覺。更不敢爬上你的床。要是早知道你這一晚要熬夜,我直接睡在你的床上該有多好啊。”
“我昨晚在沙發上都沒睡好。”
他語氣裡帶着抱怨,可更多的是親昵和毫不見外。
顧漁白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任由對方把自己抱回房間。
直到自己坐在床頭,他把拉了一下立刻就要拖鞋上床補覺的虞厲。
“先去洗漱,洗漱完再睡覺。”
說着,自己直接去了洗漱間。
雖說一夜未睡,可到底過了一個晚上,此刻補眠,若是不刷牙洗臉,感覺自己髒髒的。
虞厲壓根沒反對顧漁白,跟在對方身後直接去了洗漱台。
兩個人,一高一低,一身姿挺拔蜂腰猿背,一身形清瘦楚腰纖細,相差足有九歲的兩個人,在鏡子中看着格外般配。
洗漱完後,顧漁白給顧一泓發了一個讓他别來找人的消息,随後便躺在了柔軟的床上,開始熬夜後的補眠。
虞厲就躺在他身邊,察覺到自己身旁凹陷,直接伸出手把人摟在自己懷裡。
他鼻尖湊到顧漁白頭頂,嗅到熟悉地讓人安穩的氣息,下一秒呼吸終于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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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顧漁白直接睡到了下午。
他睜開眼睛時,虞厲已經不在身邊,倒是屋内窗戶被打開,綠蔭幽幽下,有清涼的自然風吹進來。
顧漁白這一覺睡得很舒服,把熬了一整夜的疲倦盡數消除。
洗了澡換了一身衣服,顧漁白從房間出去,才發現不遠處坐在客廳窗戶下低頭看文件的虞厲。
虞厲一直在等顧漁白睡醒,聽見腳步聲,連忙擡頭看過來。
他笑着站起來,迎向顧漁白。
虞厲:“餓了吧,我讓小廚房給你做了東西,正保溫呢,我去給你端過來。”
顧漁白跟虞厲擁抱一下,他嗯了一聲,虞厲立刻擡腳去廚房。
顧漁白左右看了看,最終坐到了虞厲剛才的位置上。
他們住的地方是療養院為病人家屬提供的房間,不同于蘇老爺子這樣是因為年邁而住進來療養的健康人,顧明亮病房所處的區域算作茉莉國小島上的治療區。
他們下飛機前就聯系好了療養院,本來打算跟蘇老爺子聚餐後直接過來探望顧明亮,因此幾人訂的房間就在治療區周圍。
治療區不同于療養院其他休養區域,這裡面醫務工作人員更多,并沒有為病人或家屬專門準備的廚師,況且他們這次過來,除了自己外壓根沒帶任何一個人。
虞厲剛才說的小廚房,怕是他自己另外找人做的食物,特地保溫到了現在。
事情不大,但顧漁白收藏在心中。
其實談戀愛就是那麼回事,在乎對方對自己的好,并珍惜喜愛并回報對方。
虞厲剛才坐的位置前面茶幾上有一沓文件,似乎是他昨晚來找自己解釋時随身帶着的。隻是昨晚并沒有用上,顧漁白坐下來後好奇地看了一眼,下一秒,他不受控制地咋舌。
這都什麼!
如果他沒看錯,這沓文件裡的内容,可不就是虞厲的私産!顧漁白上一世繼承了不少,至今還記得它們的名稱地點。
虞厲什麼意思?
昨晚如果沒把他說服,就用那麼多财富收買自己?
顧漁白一時之間有點哭笑不得,他連忙往旁邊坐了一步,全當眼不見為淨。
不一會兒,虞厲端着一個保溫壺走過來,他看見顧漁白就笑,把保溫壺放在面前的茶幾上後,又細心地一層層打開。
“本來想點外賣來着,但護士說外面的食物不允許進來。我就讓人在這裡的小廚房現做了兩菜一湯,講究吃一點,等會兒咱們出療養院,親自去嘗嘗本地特色。”
虞厲笑容溫柔。
想也知道是療養院管控得太嚴,虞厲又守着自己醒來沒出去,這才讓人用保溫壺給他準備飯菜。
顧漁白心下有點熨帖,拿起勺子擡頭看了虞厲一眼。
“你吃過了嗎?”
虞厲笑着點頭:“這是專門留給你的。”
于是顧漁白不再客氣。
吃完飯顧漁白才發現顧一泓不在,他還沒開口,低頭看文件的虞厲便回答了他的疑問。
“一泓一早就去看望顧叔了。聽說今天正好有個專家團隊,一泓去問顧叔的具體情況。”
虞厲口中的專家團隊,便是顧漁白将顧明亮送到這個療養院的主要原因,之前顧漁白也曾跟這群人打過交道,知道這些專家在醫療水平在全球前列。
今天,這群專家又來了。
但哪有那麼巧的事,每次他們過來都正好輪到這群專家會診。
之前不知道虞厲的真實身份就算了,現在向來那些人明顯是虞厲在背後安排過來的。
顧漁白微微勾起嘴角,他重新坐到虞厲身邊。
顧漁白:“多謝。”
虞厲一怔,微微擡起頭來看向顧漁白,下一秒卻無奈地笑了起來。
他道:“其實都是我應該的,誰讓你是我男朋友呢。”
“我很樂意幫你任何自己可以幫得上的忙。”
兩人之間,氣氛驟然甜蜜起來。
就在這時,顧漁白方在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
刺耳的音樂聲打破這對小情侶的暧昧對視,虞厲無奈地側過頭,用手捏着眉心。
虞厲語氣幽幽:“顧一泓很有電燈泡體質,總是會在恰到好處的時候打擾我們。也許這個世界上最适合他的職業,是發電員。”
顧漁白接起電話,聞言沖虞厲挑眉。
虞厲勾起嘴角,冷笑一聲:“電燈泡要通電才能亮,顧一泓自帶電流。”
顧漁白:“....”
不得不說,比起兩年前的紳士,虞厲嘴毒了不少。
顧一泓打電話來不為别的,是專家發現顧明亮腦回波又活躍了不少,覺得他在半年内蘇醒的概率很大,因此詢問家屬意見,要不要冒一次險,在這半年内家屬配合治療方案,盡量陪伴在病人身邊。
沒有人比他們兩個更想要顧明亮蘇醒,哪怕專家說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證百分百蘇醒,顧漁白跟顧一泓依舊決定留下。
顧一泓皺着眉掰手指:“幸虧現在是寒假,等開學後我跟大哥輪流請假,這樣最多隔月每人請幾次假就好了,也不影響學業。”
顧漁白點頭:“這是最好的安排了。”
兩人這麼一商量,徹底決定了未來半年他們兄弟兩人的生活重心。
顧明亮瘦削很多,他閉着眼睛躺了好幾年,若非依舊還在跳動的心髒證明生命依舊存活,光看顧明亮的骨骼外形,幾乎跟枯樹枝一樣瘦,這還是在醫務人員每天都給他輸送營養液以及按摩的情況下。
顧漁白站在病床上低頭看他,心裡劃過一絲了然。
上一世養父顧明亮死于火災,壓根沒挨到這時候。但即便他在病床上多躺了兩年,日漸瘦削幹枯的身體,估計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除非養父顧明亮在這半年内能真正蘇醒,否則等待他的,也不過是徹底離開這個世界。
所以别說半年,哪怕就是讓他跟顧一泓休學一整年,他們都願意。
三人看完過顧明亮,一同從植物人病房中出來。
虞厲擡起手臂看了一眼時間:“還是先去外面餐廳吃晚飯吧,順便讓小島上的中介給我們安排一個長期住處。”
兩人自然毫無意見。
顧漁白跟顧一泓就像乖乖跟着鴨媽媽過馬路的小黃鴨,虞厲就是不厭其煩的領路長者。不得不說,這幾年接觸下來,顧漁白跟顧一泓都感覺虞厲很不錯,起碼他在的時候,兩兄弟特别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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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寒假顧漁白跟顧一泓一直留在這裡。
倒是虞厲在安排完他們在小島的住處後,便直接飛到了自己在海外的虞氏總公司。
他很忙。
即便想陪着顧漁白留在這裡,也騰不出手,隻好抽空隔三差五讓人送點東西過來。
顧一泓也是在這時候才從顧漁白嘴中知道虞厲的真實身份。
他吓得當場把剝好皮的香蕉扔到地上,眼睛瞪得像銅鈴,裡面寫滿了不可思議,以及對顧漁白濃濃的懷疑。
顧一泓使勁吞了口唾沫:“大哥,你不會是跟虞哥談戀愛談啥了吧?我承認虞哥很厲害,是個精英人才,但他怎麼可能是虞氏的神秘家主!”
“呵呵,如果他是虞氏的神秘家主,之前蘇家那些人怎麼一個都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隻把他當成旁系對待?”
顧漁白眼神幽幽地看過去。
他笑呵呵:“真巧,我當時也是這麼想的。我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謊言。”
顧漁白:“直到我碰見蘇老爺子,他十分慈善地問我,跟虞氏家主的訂婚儀式準備得怎麼樣?”
顧一泓:“....”
他一張麻木臉,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朵。
“我剛才是不是聽到了什麼理論上來說應該讓人十分震驚的消息?”
顧一泓的表情倏地扭曲起來,他神情猙獰,猛地站起來用一種近乎于低吼的聲音控訴顧漁白。
“你跟虞哥要訂婚的消息,我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顧漁白,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親弟弟!”
他猛地上前,雙手放在顧漁白肩膀兩側,十分瘋癫地前後搖晃。
顧漁白感覺頭有點暈,他使勁把人推開,徹底站穩後冷笑一聲。
“誰說你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我知道的也不必你早,好嗎!”
他随手從屁股後面抽出一張華麗精美的紅色請柬。
虞厲幹了一件大事!
顧漁白還以為之前兩人徹底和好後,已經默契地将要結婚這件事情忽略過去了。
誰想那并不是虞厲說給他聽的甜!言!蜜!語!
這家夥竟然來真的,寒假才正式過去一半,顧漁白剛從蘇老爺子口中聽說自己在跟虞氏家主準備訂婚儀式,後腳就從快遞盒子裡拆除了紅色的訂婚請柬。
顧漁白語氣幽幽:“....關鍵是,你虞哥壓根就沒通知過我!”
男朋友要訂婚了,新郎是我,但我并不知情呢~
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大的笑話嗎?
有,這場訂婚儀式,顧漁白都沒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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