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杯是什麼?”
“嗯?”阿無掀起眼皮,懶洋洋地笑了一聲
“小崽子還挺有警惕心的。你的那杯是加了點特殊藥物的氣泡水,而我這杯——”他哼笑一聲,身體前傾
“要試試看嗎?”
黎休以實際行動代表了話語,他伸長手端起酒杯,垂首輕嗅,纖長的睫羽撲簌在眼睑。
阿無印下的酒液還挂在杯壁,順着杯身直淌而下落到黎休素白的指節上。
“酒精和貓薄荷……”黎休放下酒杯,目露訝異之色,視線對上阿無野性的瞳孔,
“阿無你是什麼貓妖嗎?”在這個堪稱奇幻的宇宙,海納百川,也生存着由動物化人的妖族,其中,以歸墟境最為得名。從出現在這片宇宙,至如今約五千年,人與妖在這個集體和諧共生,至今沒有鬧出太大的裂隙。
阿無盯着黎休,咪了咪眼,
“……你和别人相處時……”他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将接下來的話語說出口,“啧”了一聲,伸出手揉亂了那一頭黑長的發絲。
“算了,這件事應該由芙蕾亞斯去煩惱。”
黎休目露詢問之意,
“沒什麼。”阿無将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放下,杯底與桌面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關于我的真身,你猜對了一小部分。”他轉口道:
“我和星衡會取得了聯系,将聖物屏障的一小塊輸送出去檢測了,過幾日他們就能給我們發送相關信息。”
“你那時候——”黎休顯然是回想起了展示廳的情況,他記得阿無在他身邊消失了不到幾秒吧。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内,在無人察覺到情況下在最顯眼的展台上取得一塊碎片。黎休暗自咋舌,對阿無的能力有更進一步的認知。
在酒水與貓薄荷的雙重疊加下,醉意迅速上湧。阿無向後仰躺去,随意擺了擺手,
“你的杯子裡加了點解毒劑,别廢話了,趕快喝吧。”
黎休端起酒杯仰頭喝下,冰涼清新的液體浸泡唇舌,在味道被唾液消解的那刻他竟然有些回味。
“味道不錯。”甜蜜清爽,果味十足。
“小孩口味。”阿無手掌一番,向黎休抛出一瓷瓶。
“解毒丹,接好。就算是歸墟境這也不多得,省着點用。”
“多謝。”黎休收好瓷瓶,他擡腳回到卧室。
門扉閉上之前,半眯着眼的阿無沒頭沒尾說了句:
“芙蕾亞斯說,此次行動情況兇險且并非必須完成,它隻能帶給你一個不甚清晰的線索。若你不想深入,星衡會可以提前派出飛船。”不必深入這件事情的真相,待你飛出星球,這個星球的未來也就與你再無關聯。
黎休冷感的眼眸沒有什麼起伏,
“我不會将存活的可能性完全寄托在他人身上。”等待别人的救援不是他的風格,事情已經到蓄勢待發這步,他不會後退。
阿無的目光淺淺掠過黎休,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重要行動前的休息是必要的,黎休關上房門,脫下外衣。
正睡得酣然的星雲獸陪伴在黎休身邊,嘴角流下亮晶晶的水漬。
小怪貓不知道去了哪裡,黎休也無心去思考,比起關注一個神明化身去了哪裡,他還是更關注關注他自己吧,他躺在床上,閉上眼。不消一刻就沉浸在睡夢中。
……
無人知曉的宇宙深處
“大鐵塊,”形容詭谲的神明哀哀地垂下眼睑,似乎在為誰悲泣着。
“你的造物也太沒用了,就這麼落到地上了,質量不行就趕緊拿回去修一修。笑死我了。”
通體金芒,形容如盔甲般的存在不搭理诃利陀羅,祂一心一意地塑造着手裡半圓形的堡壘,伸手向宇宙一抓,将金燦燦的星塵土塊握在手中。認認真真填充進密不透風的堡壘中。
诃利陀羅見赫德迦沃不理,爆哭,
“你是聾了嗎?赫德迦沃,神也會耳聾嗎?真是太可憐了,嗚嗚嗚。赫德迦沃聾了!我的哥哥聾了!我可憐的哥哥啊!要是母神大人看到了,該多麼心疼你啊!我的哥哥。”
赫德迦沃動作一頓,看了诃利陀羅一眼,低下頭繼續造堡壘。
“嘭——哐——”劇烈的爆炸聲從赫德迦沃手中傳來來,足以掀起一個星系的罡風襲來。
赫德迦沃呆呆地看着手中碎成渣渣的堡壘,盔殼覆蓋而成的外表下竟溢出一絲可憐的茫然。
诃利陀羅笑嘻嘻看着赫德迦沃,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赫德迦沃慢吞吞轉過身,又抓了一團星屑捏捏。
诃利陀羅上揚的嘴角逐漸下垂,發出一聲響亮的抽泣:
“沒意思,沒意思!你們這些家夥都太無趣了,我要找阿休,找阿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