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的舉止感染了參加展覽的遊客們,他們紛紛為尼赫邁亞人之間的情誼而動容。有記者寫下了關于這一幕的感想。
借由技術力高超的轉播器,琉尓将展覽台下人們的表現盡收眼底,她笑容漸深。
“……關于各個部族的付出言盡于此,接下來是展覽的最高潮,讓我們有請兩位首領與我一同打開放置涅墨西斯之心的防護罩,讓大家一覽聖物的真容!”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台下衆人皆是翹首以盼,渴望一睹神賜物的真容。
在衆人的目光下,三位部落首領的全息投影出現在台上,齊聲吟唱起遠古的頌詞
“偉大的終焉守護神赫德迦沃,我們在此齊聲稱頌您的偉大。為将您的恩慈示以宇宙,我們祈願開啟庇佑聖物的障壁,請您準許——”
伴随着三位族長合為一體的吟唱聲,在衆所期待的目光下,守護着聖物的第一層金屬材質屏障打開,接下來是近似于晶甲蟲外殼的虹色罩……在每層屏障上都镌刻着尼赫邁亞曾經的曆史:
從在冰川之上獨自求生的孤影走向在衆人間載歌載舞,從孱弱無力走向健壯挺拔,從寒冷寂寥的洞穴走向蜂巢的庇佑下……尼赫邁亞的過往種種展現在人們眼前。
保護聖物的屏障一層裹一層,觀衆們卻如同拆一件心儀已久的禮物,沒有一點不耐。
終于吟唱達到尾聲,将人們都視線與聖物阻隔的最後一層屏障上,三豎光合為一體奔向太陽。
于此同時,三位族長化作三豎光,何為一道虹色光芒奔向聖物。
曆史與現今重疊,過往人們第一次面見聖物的震撼與現場的觀衆共鳴。
聖物的真容要顯現在衆人的眼前,人們屏住呼吸乍然看到,在透明的屏障下,那聖物流動着的光澤若有若無間組成一副圓弧狀的護盾,護盾表面流淌着晶甲蟲的虹彩,卻如粒子般不斷從破碎走向完整。”
所有人的虹膜在倒映出聖物的那刻,面前都一片空白。
大腦如同褪去了表皮的遮蔽直直在熾烈的陽光下曝曬,一瞬間,整場展廳的呼吸聲都停止了,隻留下同一頻率跳動的心髒聲昭示着這裡還存在生命。
“這就是……神造物嗎“一位周身遍布金屬材料的人造生命愣愣道:
“我的芯片都要被燒化了。”
在寂靜許久後第一位找回聲音的是式爐族族長瑟洛斯,他的真身從幕後出現在展覽台上,以無比驕傲與狂熱的聲音對台下的衆人說:
“各位,請看!這就是庇佑着尼赫邁亞人的聖物,請看啊!這就是終焉守護神賜下的恩澤!”
黎休的虹膜中倒映着隻餘一人可見的電子屏,電子屏上示意的情緒值在一瞬積累到驚人的地步。他的心跳聲也随着聖物的出現震耳欲聾。
這份熟悉而烈的共鳴聲,使他在此回想起在被苦修者押出門後第一次看到遮蔽蒼穹的金色屏障。
這就是神明的造物。
“嗡”來自亘古的某種失落的嗡鳴突兀地回響,涅墨西斯爐心如同真正的心髒一般鼓脹又回縮,它周身的光芒閃了閃,定格在了某個狀态。
“砰”得一聲,一道金屬與地面相撞的聲音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
在衆目葵葵下,那如豔陽般不可直視的深造物,竟猛然熄滅的光輝,其外表組成的圖案如星屑般散去,它如一個心髒狀的凡鐵般掉落在地上,無一絲光亮了。
寂靜
恍若無人的寂靜
随後是刺耳的尖叫聲
“啊!!!”
“神物,神物啊,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高台之上的首領瑟洛斯,他如同一位絕望而瀕臨死亡的老者嚎哭尖嘯起來。他手中的權杖上方圓頭寶石内的甲晶蟲,發出一聲悲鳴,随風散去。
在劇烈的情緒波動下,他幹脆丢到手中的拐杖,如朝聖般隻憑雙腳,跌跌撞撞地爬上祭台,在即将走到掉落聖物之時趴倒在地上,涕淚橫流,張開雙手,在即将觸碰到涅墨西斯爐心時手已經顫抖地不能抓起聖物。
他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猛得握掌抓起聖物,回頭對還沒反應過來的士兵吼道:
“給我封鎖這裡,這裡的人一個都不許出去!給我查狠狠得查!是誰毀壞了聖物!我要将他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