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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眼前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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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後第二天,張志骁夫妻啟程回上海。一大早,糜嶺送了他們上船,從碼頭回去時天還暗着。路上有點薄霧,司機開得慢,可路過一個十字路口時還是險些撞到人。他跟着司機下車查看,不想站在車前的竟是英嬅,還摟着吝吝。

糜嶺原本因為英嬅把他的私事說出去,心裡就對她有意見,不太願意見她,但現在也隻好硬着頭皮迎上去,扶起母女兩人,問是否好。

英嬅說:“沒事,沒撞到。”

“這麼早就出來?”

“嗯,今天她爸爸不在家,我偷偷帶她出來玩一天。剛才過馬路讓她不要跑,她不聽,差點出大事。”

糜嶺就拉開車門請她們坐進去:“早飯我請吧,吝吝想吃什麼?”

“随便吃點就好了,”英嬅拉了拉吝吝的手,“叫人呀吝吝。”吝吝就輕輕地叫了一聲“舅舅”。

糜嶺聽了一陣恍惚,一句“小寶”卡在喉嚨差點脫口而出。他穩了穩心神,笑着說:“我怎麼是你舅舅了,難道我看起來跟你的兩個親舅舅一樣老?”

英嬅跟着笑:“你這孩子,還沒睡醒?他不是你糜叔叔麼?”

吝吝紅着臉又叫一聲“叔叔”,細聲細氣的。糜嶺聽着仿佛還覺得是姜瓷在叫他,不自覺去抓口袋裡一張手帕,那晚給姜瓷擦臉用的,上面還滲着胭脂的淡粉色,一直沒舍得洗,摸起來仿佛也還浸滿了姜瓷眼淚般的潮。

到了餐館,吃飯的時候,英嬅問起糜嶺父親陳興的情況,說前幾日她哥哥去給陳興診脈,老爺子心情郁結,整日茶飯不思,瘦骨嶙峋,不知道這兩天好些沒有。

糜嶺沒馬上回話,看一眼窗外街上,霧已經散了,陸續有商販出攤,熱熱鬧鬧地叫喊起來。他拿出幾個零錢給吝吝,說:“吝吝,你看外面有個賣烤紅薯的,你替叔叔買兩個來吧,小心車子,慢慢走,知道嗎?”

吝吝拿着錢出了店,他才開口說:“沒去看他,他本就上年紀了,外面又養着那麼多情婦,身體能好麼,三天兩頭就病一回,還不知道收斂。昨天晚上還有個舞女到我的公館去要錢,說他在舞廳裡賒了萬把塊的賬。”

英嬅臊紅了臉:“我還以為他是因為青柏的事吃不下飯……”

糜嶺看她一眼,問:“青柏的什麼事?”

“最近城裡都在傳,說青柏不是出去讀書,是……是被山上的精怪吸走了魂,變癡傻了,才走的。”

糜嶺皺起眉,陳青柏變癡傻倒是真的,可什麼山上的精怪……一句“胡說八道”已經懸在舌尖了,可轉念一想,姜瓷可不就是會吸人的魂麼,把他的魂也絆在山上,叫他這兩天渾渾噩噩,晚上夢見他撒着嬌要抱還不算,連白日裡打盹的時候也總想着他鞋上那兩隻蝴蝶。

英嬅見他冷着臉不說話,就勸慰道:“都是些風言風語,用不着放心上。青柏以前确實有些出格,私奔這種事竟也敢想。”

話一說出來,糜嶺臉色眼見着更不好了,她便小心翼翼地問:“怎、怎麼了?”

糜嶺低聲說:“你怎麼知道私奔的事情?從哪兒聽來的?”

“不……青柏告訴我的呀!”

英嬅就把前一陣子陳青柏找到醫館,請她給姜瓷遞字條的事情說了。

“本來我也不知道字條上寫了什麼,可是小瓷他不認字,我就替他看了,上面就寫要帶小瓷私奔。他知道後又氣又怕,氣青柏自作多情,怕周盛業知道了要罰他。我下山後馬上就去勸青柏,他還跟我紅臉……不過他現在不是改好了出國讀書了麼!”

糜嶺僵坐着,一手藏在口袋裡緊緊攥着那張手帕,沉默了好一陣子,直到吝吝回來把兩個冒着熱氣烤紅薯交到他手裡,他才緩過神,一邊掌心滾燙得仿佛有火在烈烈地燒,一邊掌心裡那帕子浸滿的淚仿佛結成了冰。

“我突然想起來有點急事……”他有些忙亂地站起身披上外套,付了早餐錢,又拿出幾張鈔票,“給吝吝買點衣服玩具,好好玩。”

英嬅趕忙抓着鈔票要還他:“不,不用,欸,你等等——”

可他已經走出店外,閃身坐進車裡,一眨眼的功夫,車子就駛離街道,往郊外的方向去了。

城裡的霧是散了,山裡還是那樣白濛濛一片,車子開不快,糜嶺心中焦躁,恨不能馬上飛到姜瓷那兒去,可偏偏越急越要出意外,車子開到半山腰,不知碾到了什麼,輪胎漏氣,再開不了了,他隻能拄着手杖爬山。

霧濃,在出汗之前衣服就被水汽浸潮了,濕冷地貼着皮膚,其餘地方還好說,隻是腿傷處砭骨地痛,爬山對他來說本就吃力,這下更是艱難,動一步就仿佛剮掉塊肉似的,強撐着走走停停,等踏進金園已是晌午時分。

司機是個小個子,方才攙着糜嶺走上來,也精疲力竭了,要進屋裡去叫人,但糜嶺一瞥眼看見院子裡停着兩輛警用車,立刻示意司機噤聲,借着霧氣的遮掩,悄悄踱步到窗前,往裡窺視。

周盛業坐在客廳沙發上,姜瓷站在他跟前,喏喏地低着頭,有四個配槍的高大警員分兩隊站在他身旁。

聽不見裡面的聲音,隻瞧見周盛業嘴唇張合着一動一動,等終于說完了話,就把夾在手指的一根雪茄遞到了嘴邊,緊緊盯着姜瓷。半晌,姜瓷微微搖了搖頭。周盛業見了猛然暴起,一把揪住了姜瓷的頭發。

姜瓷竟安安靜靜的,不叫也不哭,隻是像突然被抽了魂似的,剩下一具皮囊再不能支撐下去,軟塌塌就往地上墜,可是他一把頭發還在周盛業手裡牢牢攥着,周盛業提着他,像提着個皮影戲的人偶,把他無力的手腳四處亂甩,将那張沙發前的茶桌都碰翻了。

糜嶺霎時一陣胸悶氣短,耳邊嗡嗡直響,氣紅了一雙眼,擡手就要敲窗喊“小寶”,可這時忽然聽得周盛業高聲叫罵道:“在他身邊這麼久,什麼都打探不出來,你除了身上那股浪勁兒還有什麼,跟你媽一樣的又騷又賤!”

姜瓷原本一副心神頹廢、随他宰割的樣子,然而現下被這句話一激,癱軟的身子立刻像離了水的魚一樣掙紮起來,去撓周盛業,也尖聲叫道:“你有本事,你本事多麼大啊!大到要我用身體來幫你換官位……說下賤到底誰下賤!”

“你——”周盛業大罵一聲,擡腳要踹他,可頓了一頓,不知為何又把腳收了回去,冷冷地笑了兩聲。

姜瓷靠着翻倒的茶桌坐了起來,捂着心口,邊咳邊說:“你要我怎麼樣,要我怎麼樣?!咳咳……我不識字,你又不讓我學,難道你指望我突然就能看懂那封信上寫的東西!”

“你還敢頂嘴!我錦衣玉食有求必應地養着你,結果你還不如這兒的傭人有用處!”

姜瓷愣了愣:“所以是傭人看了他的信,給你遞消息了是麼?誰……是誰!”

周盛業罵道:“少問東問西!”

“既然那個傭人那麼有用,你不如讓傭人來陪客好了,還用我做什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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