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别碰我!”
蕭十一捂着腦袋,隻是一味重複這句毫無威懾力的狠話。
季宕思考了一下,朝窗外做了個口型,不一會兒,一隻灰鴿子撲騰着落在窗沿,歪着頭,好奇這隻人類叫自己過來做什麼。
季宕上下嘴皮碰撞,卻叫人聽不出聲音,兩手順勢比劃兩下:你,過去叫他冷靜冷靜。
鴿子:咕?
咕咕咕?
蕭十一沒留意周邊的環境,直到帶着癢意的觸碰從臉頰傳來,他頓時猶過電一般顫抖。
可随後他意識到不對,觸感不對,太尖銳了,不像是手指,倒像是被棍子戳了一樣。
蕭十一這才抽出思緒,重新打量環境。
一擡頭,就與一隻灰鴿子四目相對。
蕭十一頓時呆住。
如果他記性不錯,這是統領常用來交接任務的那一隻,大部分時候都是飛去家主那邊。
咕?鴿子見他像正常人了,重新揮動翅膀,也不管會不會掃這隻人類一臉土,直接從窗戶飛走了。
“噗。”季宕沒憋住笑。
蕭十一的大腦強行從過往拉回到現在,整個人還有些迷離。
他被一隻鴿子啄了?
什麼鬼?
“醒了吧?你這模樣還真稀奇,真該叫十二看看。”
季宕很清楚說什麼能叫這人回歸注意力。
果然,冤家名号一出,蕭十一唰地看了過去。
“你幹的?”他沒想明白,“你還抓了統領的鴿子?”
疑惑太深,甚至蓋過了其他思維:“你連統領的鴿子都不放過?你做個人吧!”
季宕也很納悶:“我在你心裡到底是什麼形象?”
他跟鴿兄分明是達成友好共識,齊心協力,怎麼到十一嘴裡成他殘忍逼迫鴿兄了呢?
季宕對蕭十一的指責很是痛心。
也是看了季宕這悲憤德性,蕭十一才意識到問題。
蕭二十四是故意叫鴿子來的,為的是讓他趕緊回過神。
雖然知道此子目的必然是撈自己問話甚至是幹活,蕭十一此刻還是難免臉色複雜。
“啧。”十一咂嘴。
真麻煩。
他本來什麼都不打算說的。
但蕭十一還是沒忍住:“别拿統領的鴿子開玩笑!”
那鴿子是家主要用的,萬一叫家主發現不對就全完了!
看着蕭二十四那笑臉,蕭十一隻能寄希望于他聽了進去,咬着牙長呼出一口氣,認命道:“你要問什麼?如果是我為什麼會回來,統領剛才去了七少爺院子,要親自值守,将我換了下來。”
“猜到了。”季宕點頭。
“……”蕭十一眉頭一皺,“如果是我過去的事免談。”
季宕不由得揣摩起了下巴,一張臉上挂着納悶。
“奇了怪了,我看起來很像揭人傷疤的混蛋嗎?”
剛面對完蕭九就要再接蕭十一,這下季宕不得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了。
蕭十一:“呵。”
無關看起來像不像,是實在讓人不敢去信任。
蕭十一随後道:“總不能是問蕭十二吧?”
他也就這麼一問,專人有專攻,情報這塊他比不過蕭十二,談到這位冤家也不過是想岔個話題。
但蕭二十四沉默了。
蕭十一沒法沉默了。
“你腦子怎麼想的?蕭十二的事問到我這兒來?我看上去很會照顧他嗎?想問他幹過什麼去找本人!”
季宕很想插一句你先冷靜,但蕭十一在激動了幾句後逐漸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好的,蕭十二怕不是保底機制,能把人理智強行拽回來的那種。
“我老家有句古話,最了解你的人往往是你的敵人。”季宕及時給予答複。
蕭十一:“……”
季宕看着他一動不動:“嗯?”
“算不上敵人。”蕭十一難得說了句人話。
他和蕭十二算不上敵人這麼嚴峻的關系,倒不如說,他們本身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隻不過有人不講道理,先一步從繩上跳了出去。
蕭十一:“他背信棄義。”
但沒有了下文。
背的哪個信,棄的哪個義,一概不知。
“還有,你哪來的老家?”雖然明知蕭二十四這張嘴慣會說瞎話,但每次聽來都覺得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