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就是秋生太會卡點了,總是能在季宕搞完事後精準出現。
次數一多,季宕這才意識到,眼前的秋生恐怕能耐不低,沒準一直在盯着他的動向。
但秋生說過的話着實不多,季宕連說了好幾句,也不見這位少爺親信有什麼表态。
兩人連或有交集都談不上,季宕也無從得知對方為何要緊盯自己。
等到二人齊齊走出庫房,寶庫重新落鎖,秋生才回頭看向季宕。
“你之前在何處?少爺喚你沒見到人,托人尋你也沒到。”
季宕:“少爺找我?”
這倒是出乎意料:“我還以為少爺不喜見我了。”
都幹出罰跪他的事了,季宕還以為他已經在少爺這邊失寵了呢。
“……”秋生依舊是面無表情。
季宕不禁感慨,做傀儡做到這種地步,還真不是一般的成功。
瞧瞧,光是語氣和表情這兩點,人家就不帶丁點起伏,任誰見了不得說聲貨真價實的木偶人。
季宕很自覺地跟在秋生身後,一起去找蕭七少爺。
“怎麼?還牽了條狗回來?”蕭七少爺一張嘴就是語出驚人。
季宕:“……”雖然已經明白少爺的攻擊力隻點了刻薄,但聽着還是很拳頭硬起。
秋生不參與到暗衛和主子的争鋒之中,伸手将玉佩呈給蕭銘辭看,在經過少爺點頭默許後,蹲下身子幫少爺佩戴于腰間。
練武的玉效果要比尋常玉石生猛,即便是隔着幾米距離,季宕仍能捕捉到環繞在少爺身周的段段暖流。
這便是習武之人的超脫之感。
古往今來也隻有武境巅峰才能做到。
這也是季宕敢自居武學第一,無人出他其右的根本所在。
玉剛落入少爺腰間,少爺的脾氣便随着玉一樣變得溫紅。
“你去哪了?”蕭銘辭狠意凝視季宕。
季宕:“……”
季宕覺得秋生不會在這時出賣他剛才的去向。
“不好說。”季宕試圖含混過去。
“我看你還是沒記住罰。”蕭七少爺一見他這樣,就知道昨晚的整治毫無效果。
事實上,就算是讓蕭子夜來評價,也隻能說罰跪是最沒用意義的手段。
但似乎對蕭七少爺看來,這已經足夠嚴重。
也因此,蕭銘辭更加來氣。
他都用那麼嚴厲的刑罰處置季宕了,怎麼這人還不老實!
又想到父親說過要他狠下心來馴養暗衛,蕭銘辭連忙止住要繼續盤問的心思。
就把這家夥晾在一邊,不信他不難受!
少爺的思想單純,整人的套路也很單一,季宕還尚未摸清楚頭腦,就見少爺突然對他冷哼一聲,然後說了句“起開,别擋路”。
然後?然後少爺扭頭直接踏步出府了。
季宕:“……”
季宕下意識就想跟過去,結果少爺後腦勺像是開了天眼一般,瞬間回頭。
蕭銘辭:“滾回你的暗衛營房,不許跟過來!”
說的那叫一個慷慨激昂,抑揚頓挫,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宣讀誓詞。
季宕擡頭望天。
這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啊。
怎麼少爺還是這麼嫌棄他?
不應該吧。
他剛才明明見少爺有心想帶上他的啊。
怎麼突然就反悔了?
但少爺下發命令的語氣太過尖銳,添了強制性的意味,季宕身為暗衛,無法抵抗來自上級的直接命令——這是他銘刻在潛意識裡的基本準則。
于是季宕歎了聲氣,乖乖換了個方向,朝着暗衛營房走去。
好在他該拿的已經拿到了手,接下來隻需等待蕭九回來就好。
問了一圈蕭九的住處,季宕摸去了蕭九常居的房間,把疑難方要墊在了桌角一塊,對不熟悉房間的人來說不顯眼,但常住房間的人必然一眼就能察覺端倪。
以防蕭九回來幹瞪眼,季宕掏出自己蕭二十四的身份牌,随手也墊了上去。
一切辦妥,隻要等着蕭九回來看到這些,再找上自己就行。
蕭十二出品的攻略,季宕很是放心。
回到自己的專屬小屋,季宕點了盞油燈,便半倚着靠牆,半躺于床面。
他試圖反思,少爺究竟被灌了什麼類型的迷魂湯,才突然就要整頓自己。
跟家主有關是沒跑了,但季宕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他分明沒得罪過家主吧。
就算之前偷襲主院,他也藏得非常好,沒被抓住丁點線索。
他不信家主開了天眼,能隔着大老遠鎖定是自己在搗亂。
家主,家主,說起來,地下那一堆有問題的養血秘籍,也是家主在收錄吧?
自家大老闆的問題是不是太大了,萬一被檢察後倒閉怎麼辦?跳槽還來得及嗎?
一瞬間,季宕的頭有種被針紮的痛楚。
等他緩過神來,剛才所想的已經無法回憶,甚至連頭痛一事都沒了印象。
季宕:“……我剛在想什麼來着?”
哦,想起來了。
他在坐等蕭九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