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執不知道去個器材室有什麼好帶路的。
但還是像個狗腿子一樣盡職盡責地走在前面。
反正東西陸隐拎着,他一身輕松。
兩個人到器材室的時候,下課鈴聲剛好響起,從裡面走出來好些人。
這是下午的最後一節課,大家都提前還了器材準備早點下課回家。
剛運動完的青少年出了一身的汗,湊在一起的時候是一團的熱氣和汗味,實在不太好聞。
祁執皺了皺鼻子,往門側站了站,給裡面出來的人讓路。
又有好幾人勾肩搭背地出來,氣味過于強烈,祁執便又後退了兩步。
往後是草坪的磚石邊界,他稍微踉跄了一下。
背部忽地抵上另一個寬闊的身體,柔和的木質調香氣萦繞在鼻尖,幹燥清爽的味道,瞬間減弱了汗味的攻擊力,祁執沒忍住深吸了一口。
肩膀上也搭上來一隻手,寬大的手掌扶了一下,讓他穩住身體。
祁執轉過頭去看的時候,陸隐已經神色自若地收回了手,見他轉頭看,還挑了下眉:“怎麼?”
“謝謝。”祁執小聲道了句謝,往前挪了一小步。
“我是很樂于助人。”陸隐勾唇笑了下,黑眸也泛上笑意,意味深長地看了祁執一眼,“不像某些人——”
祁執直覺不是什麼好話,小耳朵警覺地動了動,就要轉過身結束話題了。
“會主動去絆倒無辜路人。”
果然開始翻舊賬了!
“當時為什麼要絆我?”無辜路人又問。
祁執圓圓的後腦勺對着陸隐,假裝沒聽見問話,黑色發絲下的耳朵卻又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将本人的心虛暴露得一清二楚。
陸隐斂眸,視線落在那透着粉的耳朵尖上,垂落在身側的指尖動了動,莫名有些手癢。
嘴上倒是沒停:“如果我沒記錯,當時還有一個人也在場,如果我被你絆倒,就會撞到他。”
“為什麼要讓我們相撞?”
陸隐一翻起舊賬就沒完沒了了。
關鍵是還特别敏銳。
祁執當時那點小心思就這麼被明明白白地說了出來。
祁執低下頭裝死,黑發垂落下來,紅彤彤的耳尖整個露在了外面。
陸隐終于沒忍住,溫熱的指尖捏了捏祁執的耳朵。
“說話。”他道。
祁執目光慌亂地四下轉了轉。
器材室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空了。
雲層揉碎成片狀,飛鳥掠過天際,振着翅歸巢。
祁執趕快邁腿往裡面走:“人都走了,我們快點把東西放了回去吧。”
機器放置的位置在盡頭最裡面的一間,走廊往裡還需要走上一段路。
祁執小腿掄得飛快,生怕陸隐還要抓着他追問。
兩人到了最裡面一間房間前面,門口突然傳來“吱呀”一聲。
有人推着鐵門就要将門關上。
祁執忙扯着嗓子喊了句:“别關門,裡面還有人。”
不知是不是聲音太小了,外面的人聽不見,關門的動作還是沒有停。
最後一絲縫隙合上,門外的天光被隔絕在外,隻餘白熾燈照亮着靜谧空曠的走廊。
祁執連忙擡腿往門口小跑過去,隻能寄希望于外面的人還沒鎖門。
他一邊跑一邊不忘跟外面的人說着裡面還有人,到達門後時已經累得小口小口喘氣了。
門外沒有聲音回應,祁執擺弄了一會門鎖,确定自己是被反鎖在裡面了。
他轉過身,擔憂地看向陸隐,指了一下門鎖,告知他目前的情況:“我們被鎖在裡面了。”
陸隐不緊不慢地走過來,看了眼門鎖,淡淡地“嗯”了聲:“沖你來的。”
“什麼?”祁執沒反應過來。
陸隐難得好脾氣地解釋:“關門的人應該是沖你來的,器材室一般不關門。”
祁執不理解:“那為什麼是沖我……”
他知道自己最近在學校裡有點顯眼了,但他獨來獨往的,不至于得罪人吧。
難不成是劇情發力了?
甯域叫人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