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迎來開學季，江濟也迎來屬于他的新生。

經過一個假期的直播，‘神秘人的小廚房’迎來粉絲量的井噴，他現在已擁有高達一千萬粉絲，是名副其實的星際大主播。

粉絲衆多，‘C’也不再是他的“榜一大哥”。

榜一靠争，随時易主。

荷包鼓鼓，但竭澤而漁。江濟主動減少了直播時長，現在隻直播周末兩天，每次至少八小時。

大一下半年期很重要，最後的學習成績同大二分專業，緊密相關。母親生病，江濟改變了想法，他現在想要學醫。

醫學是一門耗費大量時間、金錢，他從前絕不會考慮的專業。但現在，他也算個小富O，倒是不用考慮錢的問題。

結束完本周學習，時間還早，江濟去醫院看望母親。

術後這段時間，她恢複狀态良好，大腦裡的腫瘤沒有再生迹象。但沒到最後一刻，誰也說不準。

經過主治醫生辦公室時，門虛掩着，江濟看見醫生對面坐着一位男士。

兩人視線交彙，江濟朝醫生露出了一個禮貌的微笑。可對方竟然愣了一下，還心虛地觑了對面一眼。

這一眼，讓江濟頭發瞬間發炸，那個黑色的背影，竟然很像某個人，可他的頭發短了。

江濟認為他肯定看錯了，眨了下眼，沒有停留。

心頭思緒紛擾，砰一聲響，捂住額頭，後退一步，“抱歉，撞到…”

"是我。"江韌溫柔地責怪，“都多大的人了，還不看路。”她擡手去摸江濟的額頭，“痛嗎？”

江濟笑了笑，搖頭，“不痛。”他攙着江韌往前走，“你出去透風了嗎？怎麼不讓機器人跟着？一個人多危險。”

江韌說：“它換一次電可貴了，能節約一些是一些。你掙錢也不容易。”

江濟扶着她往前，“你的身體健康在我心裡比金錢重要千百倍。下次不準一個人出去。”

為了避免江韌再次單獨出門，江濟偷偷設置了跟随模式，江韌走到哪兒，護理機器人跟到哪兒。

回到病房，江濟看到置物櫃上放着的水果籃，問：“媽，有誰過來看你了嗎？”

江韌的朋友都不富裕，如此豐富的一籃水果，不是普通人負擔得起的。

江韌坐在床上，疑問：“你不知道嗎？這是你同學儲彰送的。他剛走，你倆沒在樓下碰見？”

江濟拿着蘋果把玩，聞言動作一滞，呆愣地轉過身，問：“你說…儲彰嗎？”

江韌點頭，“對呀。他說是你大學同學，他爺爺也在這裡住院，每次來看他，順便也給我帶一些水果。前幾次，你走得匆忙，都沒來得及問你，你不會在和他談戀愛吧？”

母親的眼神裡透露出深深的打趣。江濟擰着眉，着急地問：“他來過幾次了？”

江韌思考幾秒，說，“可能快十次吧，基本每周都會過來一次，”又開玩笑，“他來得可比你還勤快。”

江濟：“……”

他沒想過，在他忙于生計的日子裡，儲彰竟然替代他作為兒子的責任，偷偷來過這麼多次。手中的紅蘋果被他不自覺攥緊，情緒頓時混亂。

腦海中有畫面閃過，方才主治醫生辦公室裡那個背影……難道真的是儲彰？

心頭百感交集，那顆蘋果被他捏得爆出鮮甜的汁水，一手黏糊。看了眼手裡裂開的紅果，江濟往外走，說：“我出去洗個蘋果。”

捏着那隻豔紅的蘋果，他換了個方向，來到主治醫生辦公室門口。大門敞開，醫生看見他，笑着點了點頭。

江濟也跟着點了點頭，那個背影消失了。他咬了一口手裡的蘋果，汁水豐盈，脆甜可口。

回到病房，手裡隻剩光秃秃的果核。

江韌看着失魂落魄的兒子，開玩笑，“我還以為你要給我削蘋果吃呢，原來是自己吃。”

江濟垂眸，這才發現他不知不覺中竟吃完一整顆蘋果，甜膩的果汁粘黏掌心皮膚，他又去洗了個手出來。

重新在果籃裡挑選一隻蘋果，拿起水果刀，薄薄的果皮滾落，豐盈的果肉逐漸顯露。

江濟把削好的蘋果，遞給江韌。

江韌輕輕咬了一口，若有所思。數秒後，她若無其事地說：“儲彰剛才來的時候說他今天都在醫院陪他爺爺。”

江濟把果皮拿紙巾包起來，扔進垃圾桶，對江韌“哦”了一聲。又拿起水果刀去洗手台沖洗，水柱濺起細碎的水滴，薄薄的金屬刀片閃動冷冽的白光。

紅潤的指尖冷水下沖洗得蒼白，江濟收好刀子，又陪江韌閑聊了一會兒，護士過來說今天恰好有預約檢查取消，江韌明天的檢查提前。

江濟陪着母親做檢查。

江韌進入設備室，江濟在外頭等待。忽然，旁邊醫生辦公室的門打開，傳出一陣客氣的恭維聲。

江濟扭頭一看，儲彰扶着一位老人出來，兩人身後跟着幾個白大褂還有身着便裝的保镖。

隻一眼，他刻意低下頭，擡手捂住半張臉，側向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