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錢呀,你的光腦。扣除你弄壞的光腦,剩下正好一萬六星币。”江濟一邊說一邊繞過他往前走,還順勢搖了搖手腕上的光腦。
儲彰跟着他,“我差你那點兒小錢,你自己留着用,一天天的就氣死我吧。”
江濟說:“什麼氣不氣的。這台光腦太貴了,我可用不起。要不是你,我不至于莫名其妙背了一萬六星币的債務。”
“……”
儲彰現在回味過來,也明白當初失去理智弄壞那台光腦的自己有多蠢。但被喜歡的人當面指出來,面子上還是有些挂不住的。
儲彰嘴硬道:“誰叫你當初不說是誰送的,你要是早說是關姿教授送給你的禮物,我當時至于那樣嘛。”
江濟無語,“呵”了一聲,“是,那到底還是我的錯了。畢竟是我‘故意’踩爛的光腦。”
“……”被戳到痛處,儲彰默然。
他向來說不過江濟,并且這件事确實是他的問題。他沒有喜歡過人,更不懂選用恰當的方式追人。
一味固執己見,認為自己覺得好的,對方也一定認可。他不知道,那些從前的交往經驗,多數建立在他是儲家人的基礎上。
沒人教他低頭,示弱也并不代表軟弱。恰到好處的示弱,有時在一段關系中,占據絕對的主導權,他可以随時決定抽身。
儲彰眼裡的江濟是一根金剛石制作而成的,硬得掉牙的骨頭。但是,他就愛啃硬骨頭,越是難以到手的硬骨頭,他越有興趣,越有鬥志。
若是能夠征服一根硬骨頭柔軟的心,儲彰便要把他挂在脖子上,貼在心口邊。
兩人并肩朝着校門口走,儲彰轉了個話題,問:“你昨天不是說今天休息嗎?”
江濟:“是休息,我去看望我媽媽。”
江濟的媽媽……那個在醫院苟延殘喘的beta,她的病……
“哦。”儲彰點了個頭,小聲嘀咕:“原來是去醫院,我還想着找你玩呢。”
江濟聽見身邊人小聲喃喃什麼,“你說什麼?”
儲彰立即主動請纓,“哦,沒什麼。醫院那邊離學校好遠,我陪你一起去。”
“不要!”江濟拒絕得不留一點兒情面,語速又快又急。
“你!”儲彰指着他,對方像沒看見似的,繼續往前走。
看着江濟臃腫得像一坨白色棉花糖的背影,儲彰深深吸了一口氣,忍~
兩三秒後,儲彰跑着追上去,“正好,我也要去醫院看望病人,我們一起吧。”
江濟:“……”
一個半小時後,兩人前後腳抵達首都第一軍區總醫院。
江濟回頭看了眼一路跟蹤他的尾巴,無奈感歎,從未見過如此死皮賴臉之人。
首都第一軍區總醫院是聯邦首都卡士最好的醫院之一,江濟原本是絕對負擔不起它如此高昂的醫藥費的。
但得益于聯邦對軍校生家屬的優待政策,再加上江濟低保家庭的補貼,兩者疊加,醫保系統能夠報銷百分之六十的金額。
可即使最終自付的百分之四十對江濟而言,依舊是一筆天文數字。但有總比沒有好,那也抵消了相當一大部分。究其最終原因,無疑是江濟太窮了。
來醫院看病的人很多,現在是上午十點多,江濟先去食堂打包了一份最貴的病号餐,拎着那隻袋子,熟門熟路地來到腫瘤科。
他熱情地同值班台熟悉的護士打招呼,對方笑着問他,“最近在忙什麼?好久沒過來了。”
江濟回:“剛開學沒多久,學校事情多,還要忙着兼職。”
護士笑了笑,沒說話,飛快地觑了眼他身後桀骜不羁的alpha.
見到江濟同其他人熟稔打招呼,alpha像一隻護主的貓,随時随地炸毛。
江濟繼續朝前走,一路上寒暄不斷,他看起來認識這層樓所有的醫護人員。
身後的儲彰,心裡更堵了。
快要接近母親病房,江濟忽然回過頭,問離他三兩步距離的儲彰,“你要看望的病人在哪裡?”
他的表情跟日常一樣淡淡的,但熟悉江濟的人清楚,那一抹調笑,隐藏在那雙昳麗的丹鳳眼裡。
這其中當然包括了儲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