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濟回複“好的”,然後找到這個犄角旮旯的錯點。修改後,重新上傳至系統。
這一次,孫言回複很快,一分鐘不到,便通過了他的申請。
看着流程圖中,對方“通過”的鮮紅字樣,江濟揉了揉酸痛的太陽穴,快速關掉光腦,一溜煙逃離了辦公室。
剛病一場,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過來,又經曆一整天奔波,他突然有些困了。
路過學校超市,刷飯卡買了一袋最便宜的營養液,一邊走,一邊喝。
剛才機器上顯示飯卡餘額300星币,學校每月500星币的補助,快到月底還剩得一半多。他用錢很省。
廉價的包裝袋被扔進路旁的垃圾桶,江濟小聲哼着歌兒,心情愉快地返回宿舍。
傍晚天邊的雲霞紅得燦爛,但風雲突變,天空驟然飄來幾朵巨大的烏雲,似乎即将迎來一場雷陣雨。
江濟加快腳上步伐,拐彎進了前方鋪滿了落葉的小路,準備抄近道回去。
他小跑着往前,同時聽見前方傳來清晰的哀嚎人聲。江濟本意無心搭理,但聲音越來越來近,他被迫看到了……
江濟從不認為自己具有救世主的潛質。如果世界上真有救世主,那第一個應當拯救努力生活,但依舊貧窮的他。
呼救聲慢慢消停,轉變成為孱弱的求饒聲。
聽起來很可憐,但江濟從小在貧民窟生活,見得多了,早已鐵石心腸。
狂卷的大風刮起地面的塵土讓他加速離開。
突然有人叫,“江濟。”
江濟側過頭,發現那群人裡,竟有幾位熟面孔。而叫他的人是俞山。
沒有停留,江濟一心隻想離開。
可……還是被拉住了。
俞山,儲彰的一号狗腿子,從小和他生活在一個大院兒,也一直被他壓一頭:家世被壓一頭,長相也被壓一頭,身高還被壓一頭。
不過,他比江濟倒是高出半個腦袋。
俞山拉了一下他的胳膊肘,見對方停下,便立馬收回了手,俗稱避嫌。
“江濟,你搭理一下他呗,至少回個信息。我哥們天天跟我吐苦水,說你把他拉黑了。”
俞山單手叉着腰,臉上浮現苦悶的笑容,他的眼珠子很亮,注視着人的時候,看起來很真誠,讓人覺得會是個老實人。
江濟卻很清楚對方不是,俞山就是儲彰的私人打手,他前段時間可沒少吃過這人的虧。
江濟睨着地面飛旋的金黃落葉,語氣冷淡,“我沒有拉黑他。”頓了頓,擡起頭威脅對方,“你要是再碰我一下,我就馬上告訴儲彰,你騷擾我。”
“……”
面對江濟的“狐假虎威”,俞山無計可施。
不知道儲彰的心思前,俞山也曾對江濟感興趣過。畢竟沒有哪個alpha不喜歡漂亮的omega。
但相比儲彰對江濟的“舔”,他隻能說很短暫的迷戀過。并且清楚自己哥們兒喜歡他後,立馬斷了念頭。
儲彰看上的人,他哪裡敢動。
那人就是個手黑、心黑、滿腹心機的狠人,從小到大,打架沒赢過,搶東西沒赢過,搶人就更不可能赢了。
再說了……兄弟如手足,戀人如衣服,手足不可斷,戀人随便換。
對方現階段正上頭,俞山才不傻,不識相去招惹他。
江濟說完就走,一點兒不留給俞山解釋的時間。
俞山盯着他潇灑的背影,舔了舔唇上被大風刮起的砂礫。
此時,背後又傳來一聲,“江濟。”
呼叫聲源于人群中那個正被欺辱的可憐人。
江濟眉頭微蹙,他向來是不理會這些事的。
可這一次,大風絆住了他的腳步。小路邊花壇裡一盆綠油油的仙人掌被風掀倒在地面,擋住去路。
黑色皮靴沾染上黑色的種植土,江濟扭頭,煩悶地大吼一句,“快回去吧,馬上要下暴雨了。”
他擡腳跨過帶着尖刺的“小山丘”。
沒走幾步,撼天動地的擂鼓聲襲來,天色旋即灰暗好幾度,天空墜落下豆大的雨珠,噼裡啪啦擊打着地面。
暴雨連珠成線,江濟還是淋濕了,他朝後撸了一把濕透的黑發,拍打着防水布書包表面,進到宿舍裡。
水滴順着衣角滴落到地面,江濟打開書包,拿出裡面幹燥的光腦,把它小心擺在桌上,又解開濕得緊繃的上衣和褲子,趕忙進浴室沖了個熱水澡。
水滾燙,出來時,眼角猩紅,他随便找了件灰色睡衣套上。
此時,窗外的雨已經停了,星辰被厚重的烏雲遮掩,夜空裡一片漆黑。
吹風機嗚嗚的旋轉聲響起,江濟撥弄着濕發,看着鏡子裡面露疲色的自己,把吹風機的風量和熱氣調到最大。
吹幹了頭發,江濟把吹風機放回到櫃子裡。躺上床,順勢拿起床邊的通訊器。
恰好,通訊器亮了,屏幕顯示是N條來自李總的消息。
江濟往上翻了幾下,都是一些讓他不要忘記明天直播的叮囑,并且要求他一定要提前到達公司準備。
一一回複後,江濟退出聊天框。下面最近頭像的所屬人是儲彰,他盯了幾秒鐘後,選擇了點開。
儲彰的信息很多,江濟草草翻看頁面上最近幾條,對方詢問他為何要幫那個被打的alpha?語氣還很生硬。
江濟捏着通訊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