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還在茫然呢,下一秒頂部彈出一個消息彈窗——
【葉總,聊天也請用點正常的社交工具好麼。】
談越的頭像是一片茂盛的爬山虎,昵稱就是他本名縮寫字母,非常好認。葉淩也是,不過他有兩個賬号,一個是頂着真人名字和頭像的工作号,以老闆的身份光明正大被員工談越主動添加,另一個卻是一年前渾水摸魚加上談越的私人小号。
雖然兩個賬号都加了談越,但他沒有發過一條消息。前者要守住上司的矜持,後者則出于鬼祟的暗戀心理,不敢評論留下痕迹,每天頂着個默認頭像和句号昵稱視奸談越朋友圈,一個贊都不敢點。
但談越彈的是後者。
怎麼說來着——視奸就像趴别人家屋頂。他自以為藏得很好,結果被談越一杆子捅下來了。
被捅下來的葉淩十分尴尬。
好在隔着屏幕,那人也看不見。他咳嗽了聲,編輯了一條文字泡發過去: 你怎麼知道我的賬号?
談越很快回他: 搜了下你這個手機号。
葉淩: “……”
大意了!
談越又發來: 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他腦中第一個跳出來的是這句聽起來莫名很像撒嬌的話,瞬間被自己惡心得一陣顫栗,拿中午的短信當擋箭牌: 我來确認一下你是不是窮得交不起話費了。
談越:沒看見,垃圾短信太多了。
葉淩正想着這句話是不是在編排他,談越又跟了一條: 以後用微信聯系吧,發短信很容易被淹。不說了我忙去了。
等會!葉淩隻來得發出一句忙什麼。過了很久談越才在下面回了不輕不重不急不緩的三個字: 打老鼠。
“你們飯後運動是打老鼠?”第二天一個巴掌猝不及防拍在談越面前,震掉了他夾起的蝦餃。
“坐下說。”談越鎮定地把蝦餃撥到餐盤角落。
葉淩氣呼呼坐下了,他睡得半夢半醒間才看到談越的回複,大半夜的腦子不清醒,等他智商恢複到能理解這三個字的時候,談越顯然早扔了手機睡着了。
于是他後半夜的夢裡一直循環播放湯姆大戰傑瑞。
“老城區人流量大的小區挺多的,尤其是一樓。”
“啊?你們跟老鼠同居了?”
“收拾幹淨就不會有老鼠窩,不過有時候會從院子裡跑進來找東西吃,昨天剛好碰上了。”
“打地鼠?”葉淩想了一下那個畫面。
“打不了,家裡瓶瓶罐罐多,投鼠也要忌器嘛。”談越給他描述:“一般是拿闆凳堵着逃跑路線,留一個缺口。一個人把老鼠往缺口趕,另外兩個人去踩。”
葉淩很想說一句這麼麻煩為什麼不換個地方住,随即意識到這話太沒情商,撇撇嘴,“……弄死沒?”
“死了兩隻,還有一隻耿昭沒踩到,放跑了。”
“你怎麼不幫忙?”
談越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我隻有兩隻腳。”
“……”葉淩轉移目光,“今年年會抽獎獎品加上滅鼠套裝好了。”
“好意心領了。年會什麼時候?”
“晚點會發通知郵件。”葉淩吸了口豆漿,又從他筷子下搶走最後一個蝦餃,“下次不回我消息扣你年終獎,聽到沒?”
談越沉思片刻,“我入職沒滿一年吧。”
“明年的。”
“……”他敗下陣來,向金錢惡勢力投降,“一定回。”
這三個字哄得葉淩很是滿意,又使喚談越給他剝茶葉蛋。等他享用完一頓美味的早餐,擦擦嘴巴就懶洋洋地縮進超大号辦公椅裡。
桌上一大堆文件後擺着那隻老虎玩偶,溫暖的顔色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他揉了揉它的棉花腦袋,手指一路下滑,停在錄音按鈕上。
他沒按下去。
算了,還是忙完工作再聽吧。
畢竟現在心情已經好得快爆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