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淩野拿着尚方寶劍進來在祝頌身邊站定,祝頌向天拱手說道:“冀州大災,聖上心憂不已,特命本官為欽差總管冀州事宜。為了減少人員傷亡,盡可能妥善的處理災情,聖上特賜尚方寶劍,讓本官上斬昏官,下斬刁民,便宜行事。”
祝頌的視線落在右邊的人群上,冷聲下令,“大難當頭,無數同胞正在城外受難,你們有能力相助卻袖手旁觀,視而不見,實乃刁民。拖下去,即刻處斬。”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往左邊湧,他們連聲說道:“大人,我剛才站錯了,我願意接受災民。”“我也是站錯了,我也願意。”“我也願意..”“我也願意..”“我也願意..”“我也願意..”
幾乎同時響起的聲音吵得跟幾百隻蟬同時叫一樣,生怕說晚了小命就不保了。
祝頌看着所有人都站在了一處,冷聲詢問:“既然要收費,那本官問問打算費用如何算?”
衆人你看看我,你看看我,誰也沒有先說話,直到有一人看向了段征鴻,才試探性的說了一句,“我們按市場價折半收取好了。”
祝頌沒說話,又有人說道:“那..那在折半好了。”
祝頌還是沒說話,人群開始竊竊私語了,此時段征鴻看不下去了,出了聲說道:“祝大人,你有什麼想法直說就是,這樣拖延時間城外的災民也等不起。”
易康甯看了一眼段征鴻,也跟着附和道:“是啊,祝大人,天都黑了,還是趕緊定下來,開城門把災民放進來吧。”
祝頌微微抿唇,“此時此刻情況特殊,你們的定價我都無異議,隻是我來的時候聖上又沒有給我錢,隻是告訴我可便宜行事,那我就在想,不知道把賬記在聖上身上可不可行,你們以後就去京城找聖上要錢吧。”
衆人一聽就驚呆了,這誰有膽子去找聖上要錢呢?
段征鴻倒是不接茬,隻是道:“既然要記賬,祝大人是不是應該留下欠條?”
衆人見段征鴻說話了,膽子也大了,跟着說了起來,“是啊,不管找誰要,也得要有個憑證啊。”
祝頌點頭,“衆位言之有理,隻是如今災情尚未解,要住多久也未可知,總錢也算不出來,要不然就等災情結束,在統一打欠條。”
段征鴻還要說什麼,祝頌看了過去率先問道:“段大人還有異議?”
段征鴻對上他冷肅的目光,讪讪的回道:“祝大人隻是短暫的來冀州,我身為冀州的總督,冀州的每個百姓我自然都要負責的。”
祝頌冷着眼眸微微揚唇,“段大人心憂百姓,我敬佩之至,隻不過城外災民勢弱,段大人若是能多想想他們就好了。”
段征鴻被他明裡暗裡罵了一頓,心裡不爽極了,但礙于他有尚方寶劍在手,還是沒有跟他撕破臉皮,“那就依祝大人所言辦理。”
祝頌看向大堂,朗聲問道:“你們還有意見嗎?”
衆人齊齊回道:“沒有了。”
祝頌吩咐道:“召集所有人手,全力處理災民進城事宜。”
“是。”
在祝頌的帶領下,巡撫衙門,總督衙門,所有人手在街上戒嚴,打開城門,挨個進城,按照人數依次進入商鋪,一個商鋪滿員之後就關門,在打開下一個商鋪的門放人進去。
災民雖然衆多,也有耍混的,但都被衙役鎮壓住了,大體上還是很順利,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所有的災民才全部進了城安頓好。
災民安頓好後又有新的問題了,泡了這麼久的雨水,災民們開始大肆發起熱來,城裡柴不夠,熱水都不夠燒的,大夫也不夠,就連糧食都要見底了。
易康甯和段征鴻在巡撫衙門望着祝頌發愁,“祝大人,現在是這也缺那也缺,這雨又沒個定數,你還是趕緊想想辦法吧。”
祝頌合上賬本看向他們問道:“兩位大人有經驗,教教我該怎麼做吧。”
易康甯道:“現在這種情況,州府難以為繼,隻有向朝廷求救。”
祝頌點頭,“我也正有此意”
易康甯剛要笑就聽祝頌繼續說道:“冀州的賬一塌糊塗,我确實應該上奏折給聖上說道說道。”
聽了他的話易康甯臉色當場就變了,“祝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祝頌複述道:“意思就是冀州的賬一塌糊塗,沒禁住查。”
段征鴻沉着臉說道:“祝大人說這話可要有憑據,不能因為你有尚方寶劍就為所欲為。”
祝頌将賬本翻開,手指着賬目說道:“賬中記載難民處建造花費白銀八萬兩,但據我查到的難民處建造所用材料皆是不能用的蟲蛀木材,且第一次建造失敗就是因為建到一半垮了,而不是你們所說的被水沖垮了。
另一個災民所用物資,花費白銀七萬兩,記得不細,隻寫了糧食四萬兩,衣類雜物三萬兩,但據我現場調查的情況,糧食是衙門所囤的應急糧,災民更沒有收到任何的衣物被子。
那麼請兩位大人告訴我,朝廷所發赈災款,究竟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