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時,觸手被拍進了廢墟裡。許久,費德拉劃開頭上的碎屑,顧不得隆隆作響的耳朵,她确認了一下安德拉的安全——除了臉上沾點灰,應該還活着。
時間不等人,費德拉拖着安德拉,在廢墟的夾闆之間爬了出去。安頓好安德拉,費德拉回到了廢墟裡,找到觸手們的殘骸。
點了一把火。
走出廢墟,費德拉一屁股坐下,像破風箱一樣大口地喘氣。
大火烈烈地燒着,火光沖天,好多火啊,費德拉心想。
四周的場景滿滿淡去,費德拉坐在了地上。過了一會,特查隊的隊員發現了她,向她和安德拉跑來。
滅口的事情做了,希望不要有什麼女巫的氣息留存,費德拉心想,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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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德拉醒了,但她沒立即睜眼。如果睜開,她在牢房,那她女巫的身份就暴露了;如果在病房,那她可能......
做好了心裡建設,費德拉睜眼。環境優美,門外有嘈雜聲,是病房吧,她長舒了一口去。
醒來的夜裡,麥克西法來了,從她的口中,費德拉才知道安德拉就在她隔壁,比她傷的重很多,短時間内重複暴力吸取水晶,并獨自操作盧瑟福的淨化,她身體受損許多,要療養很久。
“我察覺到道路有畸變,就重新畫了保護符在地上。然後看見盧瑟福和安德拉出現在了建築附近,為了救盧瑟福,安德拉先進去了。然後為了救安德拉,我也進去了。大概這樣。”
麥克西法的眼睛藏在鏡片後面,費德拉能感覺到她的眼神像射線一樣,要把她看個窟窿似的。
“進入後的情況呢?”
“進去後我和安德拉去找盧瑟福,然後就是安德拉修女的操作過程了,我不太清楚。”
“神廟是怎麼塌的,火是怎麼放的?”
費德拉沉默:“我隻顧着逃亡,神廟蹋了後,可能的火源有安德拉、盧瑟夫的火折,和我的燃油燈。”
麥克西法沉默了一會,說:“因為接觸了封印物,你要在觀察室待7天。做好提問和彙報的準備。”
又回到了那個白色的小房間。這七天屬實是煎熬,費德拉每天都等着有沒有人來探訪她。
除了麥克西法來問了點例行的問題,沒人再來。
麥克西法坐在一張高檔的書桌後面,這張桌子已經有百年的曆史,而她費了很長的時間才來到了這張桌子後面。但就算如此,她對特查隊的絕對掌控也隻有她從前的隊伍,其他地方漏的跟篩子似的。
如今,她又痛失了一個學生——盧瑟福,一個能力和品性都上乘的孩子......
歎了一口氣,麥克西法站到窗邊,她的桌上正放着一張外派令,原本是給那個孩子留的。
她沉思着,費了九牛二苦之力搶過來的名額,絕不可能拱手讓出去,但如今,能被外派出去的還有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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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德拉出獄了,哦不對,出監了。
她又重新回到了見習生的隊伍裡,學習、準備,做着侍奉神的内容。
回歸甯靜,費德拉反而有些無聊。真是好日子過夠了,自己折磨自己,費德拉心裡唾棄。
她摸索了一下口袋裡的金鍊子,特查隊本來收走了她的衣服,但這個東西并沒有被拿走。還怪清廉的。
說起來,好久沒有去廚房加夜班了,不知道是誰在做這個内容,也不知道她最近不在服務區内,那個血腥騎士有沒有找她。
厄爾找了,2号浮空島一靠岸,他沒有理會維梅爾,直接奔向了廚房,現在跑去,時間有點緊促,但也來得及。
餓,非常餓,相當相當餓。
這次任務,厄爾的血腥盔甲碎了大片,這是一個高級的魔法物品,能夠自動修複,是聖殿專門配給厄爾的。但2号浮空島嚴格齋戒,因為主人的虛弱,它一直沒有力量修複。
黑暗中,厄爾擺好廚房,輕輕摘下指套,小心翼翼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新口袋,放在桌上。上次那個禮物她喜歡,這個她也會喜歡吧。門外傳來車軸滾動的聲音,他期待的躲進暗處,咽了咽口水,紮緊了皮帶。
門鈴被推向,傳來一聲嘟哝:“怎麼這麼黑?”
簡走進來,劃了一根火柴,試圖點起蠟燭。一連劃了幾根都沒點起來,簡突然覺得背後冷嗖嗖的。
黑暗中,傳來了隐約的腳步聲,簡冷汗直冒,不再猶豫,穿過裝着髒碗碟的溝通車,提起裙子一溜煙跑了。
厄爾停在黑暗裡靜靜地等着,夜露凝重,鵝青色的天空泛起晨光,他起身離開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