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伊文為什麼會有多餘的食物呢?答案不言而喻。
費得拉怒火中燒。好嘛,我說怎麼伊文那群人長那麼高大個,敢情我做的燒雞,被他們吃了,還偷的怪幹淨的!
*
第二天晚上,費得拉逃了晚課,早早的來到廚房。她從廚房深處翻出了發黴的奶酪,和臭鳜魚罐頭。
原本她隻想在食物裡摻點沙子之類的,但那樣外面的肉還是可以吃。能找到這些臭味熏天的食物,實在是意外之喜。
費得拉邊yue,邊将生化武器塞進烤雞和小面包裡。按她的想法,偷吃了這些食物的人,就算不上吐下瀉,也得住院個幾天。
夜禱回來看,食物果然不見了。但第二天,費得拉還是在黛西身邊看到了活蹦亂跳的伊文,面色紅潤,身體健康。
“費得拉,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我臉上有東西嗎?”伊文奇怪的擡手,摸了摸臉。
“沒有東西,是我的疑心。”
“意新,意新是什麼東西?”
費得拉沒有理會疑惑的情侶。如果不是伊文,那會是誰偷了呢,或許是其他年級的學生?啊...她好饞,她好想吃家鄉的烤雞、麻辣燙、燒烤、燒鴨......她都快忘記那些食物的味道了。
費得拉一邊锲而不舍的制作臭味大禮包,一邊仔細觀察見習院的同學,看看有誰拉肚子、去校醫室。
但沒有,一切如常。
第十四次、十五次打開烤箱,看到一片漆黑時,費得拉崩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手欠的小偷啊,偷我夜宵,你bibibi---!!好歹給我留一個啊!”
費得拉淚流滿面,對着空烤箱,作出沒人懂的友好手勢,這是她最後的倔強!到底是誰!
費得拉放棄了。
她拎着鑰匙往外走,打定主意就此收手,再也不做了!
“咚…咣咣咣咣咣……”
突然,右邊的冷藏室傳來木桶滾落的聲音,費得拉扭頭:“誰在那裡?”
回應她的,是一個停頓,和鐵鍊擦過地面的聲音。
像一縷黑煙滑進漆黑的深海,幽深恐怖,隻聽得到自己的回聲,身前身後充滿無名的未知。
費得拉寒毛直立。她突然意識到,此時廚房,隻剩下門邊一隻昏暗蠟燭。她的身後,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冷藏室裡放着分配廚房近日的物資。平日這扇圓形大門緊閉,隻有簡會在早上,和其他幾個仆人結伴打開。
費得拉路過這個墨綠色大門無數次,從來沒有意識到,這扇大門的油漆是如此斑駁。昏暗的光照着,潮熱的天氣讓裡面冒出的寒氣更加明顯,陰森恐怖。
女巫的直覺大喊不妙,全身的細胞都叫嚣着“快跑”,費得拉幾步走到大門旁,握住把手。
“砰!”冷藏室圓形大門震了一下,洩露的寒氣像一隻冰涼的大手,一把抓住費德拉的心髒……
鋼鐵摩擦的聲音,在門後哐啷兩聲。
大門,轟然倒塌...
黑暗中,一隻尖頭鋒利帶血的鐵鞋,壓過塵土踏了出來。是一個穿戴整齊的騎士,血色的盔甲泛着流光,甲片上的花紋夾着血污。
它渾身散發寒氣,頭盔上雕刻着詭異的花紋,低頭看費德拉的長方形空隙漆黑一片。
鋪天蓋地的身高,帶着刀光血影的壓迫感。
費得拉被他的陰影覆蓋,心髒狂跳,廚房隻剩下甲片交疊碰撞和沉甸甸的腳步聲。
費得拉:忍住不拉。
它伸出一隻尖尖的指套,彎腰朝費得拉靠近,冰涼的鐵輕輕抵在她的脖子旁。
面甲緩緩伸到費得拉面前,刺鼻的鐵鏽味和一股說不明的酸味,沖進費得拉的鼻腔。它輕輕歪頭,饒有興緻的目光,透過面甲幽深的開口,在她的臉上打轉。
時間凝固了,它看着費得拉,目不轉睛。
突然右手輕輕擡起,抵在了兩人身邊的大門上。門,轟然倒塌。
空中激起屋外的灰塵。詭異的嘎吱聲中,它收回視線,彎腰走了。
費得拉癱在地上,全身的血液都湧到了沉重的腿上,喘…喘不過來。
那是威脅吧,差一點?就死了?
...
費得拉大口喘氣的時候,倒地的儲藏室大門、被尖頭鞋劃破的地面,逐漸修複,重新回到原來斑駁的樣子。
費得拉:?以前沒看出廚房有這麼強的修複能力?
費得拉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宿舍,人在前面走,魂在後面飄。
等倒在床上時,黛西早在對面睡着了。
半夜,她突然意識到。前半個月,她天天打開烤箱檢查,難道那個時候,對方就在冷藏室看她?
冷汗出了一身,作為一個普通的見習修女,還藏着女巫的身份,她惹得起誰啊,被這麼威脅。
驚恐和氣氛最終還是架不住困意,費得拉輾轉反側,還是緩緩睡去。
房間下方的樹林裡,一個血色盔甲的騎士,正站在樹下,擡頭看着牆上的窗戶。
夜裡,黑雲終于兜不住三天的雨水,暴雨狂降,電閃雷鳴。
第二日,天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