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科長。”
李慕沐下樓時葉清已經坐在餐桌前等着了。
“嗯,你臉色不太好。”
點點頭,李慕沐盯着葉清明顯憔悴的臉也坐到桌前。
嗯…葉清扶了扶腦袋。昨晚為了讓體溫快速升高,給自己下的藥有點猛了……
“可能是沒休息好,沒事科長,您不用擔心。”葉清擠出一個自認為迷人的微笑。
“我隻是擔心今天的任務,你現在這樣子還能不能好好完成?”
……好好,合着是她自作多情了。
宋媽端着早餐出來了。
簡單的面包配牛奶,還有葉清單獨要的粥。
“宋媽,這粥是?”李慕沐一臉懵的看着葉清面前那碗粥。
“哦,是葉小姐說她早上習慣喝粥。”
……李慕沐有些無語的看了眼葉清,合着還真拿這兒當自己家了是吧?
昨天也是,就這麼上了自己的車,啧。
“早上喝粥對身體好,科長你要不要也試試?”葉清沒察覺李慕沐額頭上的黑線,還在熱情的推銷着她的白粥。
“閉上嘴快吃。”
不試就不試呗,兇什麼兇!
葉清一邊把面前的白粥想象成李慕沐的樣子狠狠地吃了兩大口,一邊沖李慕沐露出得體的微笑。
——審訊室——
“辛焱同志,我可以這麼叫你吧?”
李慕沐微笑着不緊不慢坐下,而後朝着葉清招招手,示意她跟在自己身邊學習。
而辛焱已經在審訊室等了半小時了。
雖然昨天沒有動刑,可辛焱的模樣還是吓了葉清一跳,血腥味彌漫在整間刑訊室。
依然是長久的沉默。
辛焱搞不清楚李慕沐手裡的牌,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閉嘴。
“他們對你怎麼樣,沒有再用刑吧?”
……
“好吧,看來你還不認為我們可以聊天。”李慕沐搖了搖頭,好像很惋惜的樣子。
“那麼,和昨天一樣,我問你一個問題,隻要你如實回答,就不用受苦。”
“年齡。”
辛焱疑惑的看着面前這個女人。
她不像是那幫兇惡都寫在臉上的人,可他總覺得,這樣的人或許更加可怕些。
這樣不可預測的行為,未知的情緒,才更能引起他内心深處的恐懼。
誰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麼?
總不可能每天都要回答她一個簡單的問題吧,等他真正無法回答的時候,才是噩夢的開始。
辛焱現在已不确定到那時他是否還能堅持的住,而一旦恐懼的種子被埋下…它便會瘋狂在心底蔓延。
從他昨天突破底線開始,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役,他便已經輸了。
“19。”
沒再說什麼,李慕沐信守承諾囑咐了看守幾句,而後便離開了。
一出刑訊室的門,葉清便抑制不住的扶着牆幹嘔起來。
饒是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葉清還是難以接受她剛剛所看到的。
那蒼白的面孔,蜿蜒的疤痕,那鮮紅的血液,那變形的肢體…那是她的同志……
他們怎麼能如此殘暴?
葉清後悔早上吃那麼多了。
拍了拍幹嘔不止的葉清,李慕沐亦是忍着喉頭的血腥味嘲笑着葉清:“早說讓你去做電訊聯絡員了,自讨苦吃。”
“第二間你在外面等我?”
李慕沐還是對葉清心軟了。若是這樣子的是乾五,她早就罵他個狗血噴頭了。
乾五:阿嚏!
?????
“不,我不會拖情報科後腿的。”
又調整了一會兒,葉清跟着李慕沐進了第二間審訊室。
—————————
這是李慕沐第二次見到歌者。
跟着李慕沐進來的葉清站定在審訊室昏暗的一角,目光裡閃爍着複雜情緒。
而李慕沐徑直走向那盞具有壓迫感的燈,不讓它直沖着歌者,那樣不是平等交流的該有的态度。
此刻,歌者正如一個真正的紳士般平靜的坐在那把椅子上,平靜的眼神中氤氲着不屬于這裡的笑意——就好像他才是這個房間的掌控者。
李慕沐特意吩咐刑訊科不要對歌者用刑。
一方面是因為,這樣的人,是很難屈服在那些殘暴的行徑下的——事實上就連那個叫做辛焱的年輕人都扛住了。
李慕沐雖不理解,但承認他們之中那種叫做信仰的力量,是可怕的。
并且一旦他們這幫下手沒輕沒重的人做的太過分,便極有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