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哦。”葉清理了理衣服連忙跟上。
空氣是粘稠的,被昂貴的雪茄煙霧、女士們身上濃淡不一的香水味、以及剛從銀質餐盤裡騰起的法式焗蝸牛的濃郁奶香所填滿。李慕沐下意識地拿手帕捂了捂鼻子。
“那個,是行動科的副科長。”李慕沐一邊走一邊給葉清指了指餐桌旁獨自飲酒的男人。
“姓劉,愛喝紅酒。”
“那個,刑訊科的科長,程同柏。不太好打交道。”
“站長旁邊那個是他的太太,你叫高太太就好,她忌諱多,我以後慢慢跟你說。”
走了一路,李慕沐就介紹了一路。
葉清不住地點頭,對李慕沐的能力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舞池裡男男女女相擁在一起,伴着音樂或平和或激烈地跳着。
“除了幾個老實人,幾乎沒有從家裡帶女眷過來的。”打量着,李慕沐有些諷刺的說道。
舞池邊的沙發上幾個熟面孔的官員坐在一起,李慕沐帶着葉清走了過去。
“呦,李科長,今天真是漂亮。”魯達連忙起身,“遠遠地就看見了,真叫人挪不開眼。”
“魯科長言過了。”禮貌笑笑,李慕沐示意葉清打個招呼。
“魯科長好。”挨着打了一圈招呼,葉清退回到李慕沐身後。
本欲離開的二人卻突然被一個醉醺醺的酒鬼攔住了去路。
“這位就是站裡新添的年輕力量吧?”醉漢擡手似乎想要拍拍葉清的肩膀,但李慕沐攔下了。
他隻好悻悻地收回手,轉而舉起酒杯:“好好跟着李科長幹,前途無量啊哈哈哈!來,為了慶祝李科長麾下新增一員猛将!我敬李科長一杯。”
總有好事之徒喜歡灌酒,可李慕沐不喝酒的事幾乎人盡皆知,平時也不會有不長眼的上來刁難。
皺了皺眉,李慕沐有些不滿的看着來人:“好意我心領了,可惜鄙人不勝酒力,這酒我就不喝了。”
那人卻不肯罷休:“李科長不能喝,這新來的小娃娃總能喝吧?”
呵,搞了半天是想要拿葉清開涮。
“行了你,不能喝就别喝這麼多,耍什麼酒瘋?”魯達連忙攔住醉醺醺的同事,生怕捅了簍子。
“葉清是小輩,自然應該接下這杯酒。”
不知從哪裡拿來了一杯酒,葉清絲毫沒有露怯,對着那人舉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葉清對着衆人展示了下空酒杯:“以後還要麻煩各位前輩多多關照。”
“懂事!”眼看着葉清沒有拂了他的面子,那人便不再糾纏,嘟囔着走遠了。
“不用理會這種人,有的是阿貓阿狗想要灌你一杯,難不成你還真的都喝了?。”李慕沐冷冷開口。
“怎麼能讓這種人折損了科長的面子。”葉清笑笑沒有解釋更多。
沒再說話,李慕沐帶着葉清坐下。
舞池内的音樂換了一輪又一輪,可身處其中的人們仿佛不知疲倦。
葉清覺得無趣,挪開視線轉而盯着穿着漿洗得一絲不苟的白制服的侍者——手裡的托盤。
難道就她一個人覺得餓嘛?
角落裡,一支穿着黑色禮服的西洋樂隊正演奏着慵懶的爵士樂,薩克斯風嗚咽的旋律像一條滑膩的蛇,在鼎沸的人聲縫隙中遊走。
“不知我是否有榮幸邀請您跳一支舞呢?美麗的女士。”
從看到左佑之走來那一刻李慕沐便把頭移開了,現在更是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分給他。
這個狗皮膏藥到底什麼時候能甩掉?
李慕沐異常煩躁。
“不好意思左副站長,我實在不會跳舞。”
“沒關系,我可以教你。”
左佑之伸出的手并沒有收回,就這麼懸滞在空中。
李慕沐強行擠出的笑意僵在臉上,卻并沒有伸出手的打算,二人僵持的身影吸引了周圍人的注意。
“都這麼久了,左副站長還真是锲而不舍啊。”
“有什麼用呢?還不是熱臉貼人家冷屁股,要我說就咱副站長這條件,什麼樣的女人找不着?還用得着巴巴貼上去。”
“切,你這話說的我不認同,李科長要能力有能力,要長相有長相,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
“說句實話,要不是在座的各位深知配不上人家,但凡有機會,誰不巴巴的貼上去?”
“看個熱鬧得了呗,沒必要那麼上綱上線。”
左佑之的手還是沒有收回去,看來這次是不肯善罷甘休了。
李慕沐在心底罵了左佑之一萬句,還是被迫妥協,沒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