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她的孩子,她有多看重你,難道你不懂嗎?”
“是誰當初說要堅守使命?你還記得你的使命嗎?”
她不回答,她們都認為她在賭氣,其實她隻是想不通。
為何要逼她。
她的信仰告訴她,這是宿命。
餘惜遲親手斬斷羁絆,飛升後終日沉浸在痛苦之中,眼中的淚都要流幹。
那時流毓時常勸解她,日子久了嘴起皮了,也懶得去說。
帶來的珍稀瑰寶在屋外堆成山,她也未踏出門階一步。
魄琰剛飛升時最為尊敬她,聲稱她是典範,親眼見到她處事作風後,再也沒說出這種話,态度變成恨鐵不成鋼。
燭九陰早已猜到她不願面對,又一個半千過去,再熬下去連餘惜遲廟裡的都沒柱香了,更别提貢品。
“你是她的孩子,她都管不住你,我又如何勸說。”
回歸正題。
“那人不曾告知姓名,說是你托她來找本君,一時糊塗便信了。她問蒼岩峰是否有異樣,否則為何要吾鎮壓在此。”
燭九陰娓娓道來:“有人侵入蒼岩峰,在此豢養某種陰氣極重之物,吾雖可平衡,但日子一長陰氣越重,也越來越嗜睡。就連人形也難以維持,若非那門徒渡吾仙氣,吾隻能用本體與你交談。”
餘惜遲猛然擡眸,抓住關鍵詞:“仙氣?”
一時語快,竟忘了她十分在意此事。
燭九陰将話拉回,防止她胡思亂想。
“咳,你别打岔。聽着,侵入蒼岩峰之人并非等閑之輩。那惡人在此地帶來的陰氣,絕非唯有豢養一事,似乎修的一身邪術,你……”
想要關心關心餘惜遲,但心中仍是對她有少許怨氣,煩躁道:“總之小心為上,别老讓吾等擔心。”
“走罷走罷,吾要歇息了。”
燭九陰連忙揮手,上榻側身背向餘惜遲,不願看她。
餘惜遲沉默一瞬,現出一壺清香置于台上,轉身揮手開石門翩然離去。
熟悉的安神香将她的思緒帶回千年前,花兒随風而落,染上一副春日佳景圖。
“九陰大人,清露!”
錦羽捧着盛滿清露的玉樽跑來,燭九陰撐頭苦笑。
“小錦仙君,能不能别再守着吾了,吾是山神你倒成了山神守護仙了。”
錦羽俏皮地背過手,在燭九陰眼前踱步,擲地有聲:“我這可是奉神女娘娘之命,要看好山神不再犯懶。”
“是是是,小錦仙君最負責了,吾還得像你學習,成為一位負責的山神。”
憶起往事,燭九陰輕歎一聲,終是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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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十陵舒服的大伸懶腰,第一次睡的如此香甜,看了眼自己躺着的地方。
軟枕錦衾,清香彌漫,還有安神作用,那仙君還講究的挂上帷幔。若是主人家财萬貫定會待她更好,她發誓絕不再給主人找麻煩,日日懶在榻上不願起身。
“起身啦!就屬你最金貴,本小姐都不及你一分懶惰。”
十陵怒氣沖沖掀開帷幔,白新柔與她“談笑風生”,“歡聲笑語”。
“你……”
“我怎麼了……”
孟繁落對自家小師妹的性子早已司空見慣,與往常一樣收拾她的随身之物,忽然湊過一個女子同她一起收拾。
“你……”
阮時序笑的腼腆,“她救過我一命,我自然要報恩。哦,我叫阮時序,師姐們都叫我小阮。”
小阮。
孟繁落動作頓了一下,目光見到她的耳尖紅了,頓時了然于胸,看來有人對小師妹春心蕩漾了。
她憋笑與阮時序一起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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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完成何事啊,這都多少日了?”
白新柔嫌棄揮袖,山中樹多難免招惹蟻蟲,世家出身的大小姐如何能忍受。
“這些蚊蟲煩死了,真讨厭。師姐你們也多燒些艾葉,别被這些髒東西碰着。”
走了多少日,十陵就捂了多久的鼻子,濃郁的艾葉味就差把她們腌入味了,頭都昏昏沉沉的。
孟繁落一直跟随在白新柔身後,忽然白新柔停住腳步。
“怎麼了師妹?”
“師姐退後!”
雙頭蛇猛然向她們襲來,那蛇的軀體足足有半棵樹倒下那麼長,白新柔當機立斷現出靈鞭,躍起揮鞭。
靈鞭感應主人号應,延長至三十尺。
“孽蛇,受死!”
轟隆!
靈鞭揮出,天際驟然響徹雷聲。
啪!
委蛇被靈鞭打至樹幹,力度之大緻使樹木轟然倒塌。
“嗤嗤嗤!”
憑借靈活的肢體,它靈巧躲開,這一震震出了不得的東西。
委蛇不再向她們靠近,而是以她們為中心蜿蜒,像是在畫陣,腳下地底似乎有東西想要破土而出。
十陵感知到這些東西,體内仙氣本能與之反抗。
餘惜遲大喊:“騰!”
常年在門派中學習,早已将命令刻骨銘心,所有人不約而同運功躍起,十陵也被餘惜遲一把擡飛。
林中樹影劇烈晃動,湧出一個一個如黑沙般的人影,它們擁擠一起嘶吼着不成語調的話語,仰頭怒号。
鬼泣神嚎,愈來愈多的鬼怪湧現,招來孽物。
赤日淩空而照,樹下影鬼仰視,她們凝視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