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非常的虛幻鏡突然閃爍起來,變成截然相反的模樣,那是一片盛開的棠梨花林。
“不對,怎麼回事!”
虛幻鏡居然還會有失靈的一天?
方才躁郁的小道友一下子就安靜下來,額上的黑紋也消失不見。
“時時,過了這道門你就會幸福,現在擯棄你的執念,放下所有,一步一步踏過去。那些往事都已過去,從此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的幸福。”
阮時序不再沉浸痛苦,陣法感知不到她的戾氣,緩慢地放松禁锢,軀體觸碰到傳送門,再也不會被彈回去。
棠梨花林消散,阮時序清醒過來,又恢複成小傻子的脾性。
“我……我過了!我居然過了!”
她激動地跳起來,腳下一滑,眼前是山崖,難道她的幸福就是死去嗎?
“你個小傻子!想什麼呢!”
“師妹!當心!”
白新柔一把将阮時序從山崖拉回來,阮時序又一不小心腳滑,就這麼抱住白新柔的腰。
“喂,你抱完了沒,趕緊站好。”
“哦,好……好。”
傲嬌的小師妹蹙起眉,臉上淡淡的紅暈在陽光下顯得異常顯眼。阮時序遲緩地眨眨眼,胡亂抓頭發乖乖站好。
“那、邊、的!就差你們仨了,快點,姑奶奶我都站累了!”
白新柔不滿地朝她們大喊,被孟繁落拉住,微微搖頭,白新柔不滿地輕哼一聲。
傳送門頂上有一個很不起眼的珠子,沒猜錯的話就是夢魂珠,而傳送門前的這個陣法應該就是探前塵,能讓人想起心底深處最無法忘懷的事和最想要得到的東西。
沾染權欲之人會看見萬人之下的場景,愛慕虛榮則會看見無數的金銀财寶。
商弦凝仔細地掃過站在傳送門後的人,不愧是修仙成性的修者,這一個個的道心穩如磐石。
她緩緩運體中内力,掌心的白色絲線若隐若現。
既然這樣,不如……
商弦凝勾起嘴角。
視線轉到那抹白衣,熟料她居然也看着自己。
餘惜遲自知自身道心不穩,如果她沒猜錯,那幾個長舌仙君,特别是魄琰那個毒舌就在那邊看着一切。她不喜歡别人偷窺她的私隐,更何況她此番前來純粹是一己私欲。
此番前來禦琥大會,她沒有告知任何人,若是被神女知曉必定惹來災禍。
于是把主意打在站在她旁邊的十陵,怎知對上那‘鬥笠者’的視線。
就這樣,兩個居心叵測之人開始博弈。
商弦凝率先開口:“道友先請。”
有一就有二,真當她是傻子。
餘惜遲一眼便知她打的什麼主意,無非是想利用自己的神識蒙混過關,若是她道心穩也懶得計較,可她的私隐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旁人知曉。
‘投機取巧?沒那麼容易。’
‘妄想阻止我,想都别想!’
滋滋滋。
看不見的電流在二人眼裡流轉,對面的白新柔不爽道:“喂!你倆是在玩什麼,眼波流轉,眉眼傳情嗎?還不趕緊過來!難不成還要本小姐在這等你們等到天黑?”
誰稀罕和她眉眼傳情。
商弦凝一翻白眼,餘惜遲立即命令:“我是仆從,自然事事要以‘主人’為先,您先請。”
什麼就她先請,她是劍靈,走上去不就暴露了!
這該死的仙君,三番四次置她于死地。
十陵急忙看向自家主人尋求幫助,結果卻聽到她說:‘無妨,若真有事,一切有我。’
餘惜遲怎會給她多餘的時間,手掌輕輕一揮,直接把十陵推入陣中。
雙靈門殿中的無幽仙君悲痛地拍打鏡子,痛哭流涕訴說自己做‘孩子’母親的不易。
“本君的虛幻鏡怎麼失靈了!這可是本君花了兩百年才做出的法寶,我的孩子!你怎麼能抛下你的母親而去啊!”
幾位仙君對她這樣浮誇的性子早已習以為常,唯有魄琰仙君這麼多年依舊對每一位仙君平等對待,無論是誰她都看不慣。
“閉嘴吧,隻是障眼法而已,法寶哪那麼容易壞。”
沒有法力侵擾,虛幻鏡恢複正常,無幽仙君嚓地一下回到位子上。
“這是自然,我的寶貝可是一等一的神器。”
忽然之間一股濃烈的氣息沖入殿中,雖來勢洶洶,但她們未曾有一絲不适,反而十分惬意。
長年累月輕飄飄的仙軀,被沖勁襲來的仙氣包圍,靈力湧進體内流轉至五髒六腑。
“居然是仙骨。”
不僅流毓仙君魄琰仙君詫異不已,就連一向浮誇的無幽仙君也蹙眉沉思。
身份存疑,仙骨卻絕不會假,無論如何,拾零一定會過。
人可能沒用,但仙骨可不一樣。
餘惜遲算定她們定會因為仙骨出現而詫異,這樣便能給她鑽空子的時機。
果不其然,傳音鈴響:“天資卓越,乃最适合修仙之人。”
不是吧,這?
不?我?!
十陵不可思議的擡起雙手,她是劍靈,怎麼可能修仙?
“啊啊啊啊啊啊!”
因為磨磨唧唧被某人不耐煩推入傳送門。
嘩!餘惜遲大手一揮袖,虛幻鏡消失,順帶送那些修者飛上空中。
修者依照順序,二人一組統統禦劍飛行。
十陵死死抱住溪雲的腰,崩潰大喊:“不是說這是傳送門嗎!”
我是劍靈不會禦劍啊!
主人快來救我啊!!!
腦中響起商弦凝給她的傳音:安心,死不了。